“啓稟父皇,兒臣有事相報。“二皇子殷穆陽在行完禮後,第一個起身說話。
“講。”殷晟軒並不那麼崇尚禮節,這種該省則省的通常都省了。
“兒臣幾月前在南方霓縣賑災時,聽當地百姓說風暴來臨前,有出海的漁民隱約在海上看見一支龐大的船隊往海岸的方向去。據聞,整個船隊裏的船體積龐大,船隻雖華麗,但裝飾極爲詭異;且船員亦長相奇特,髮色、瞳色,與我青平之人相比皆要淺得多。兒臣當時聽了便覺着怪異,因此特地留了一部分人馬在當地留意此事。就在前幾天,留在霓縣的人傳來信說似乎看見一棕發、淺瞳色的女子。但因距離太遠,那女子又很快不見了蹤影,纔沒能細看。兒臣請父皇批准,讓兒臣多派人馬去往霓縣,徹查此事。”
“這般傳言,二哥也肯信若真有此等人,豈不長得如妖怪一般定是那漁民眼花,將好好的人和船看錯了。二哥的那些部下想必亦是聽了他誤導,纔會相信看到了這麼個女子吧”皇帝還沒回話,便被六皇子搶先了去。
這位母族背景強大,又頗爲受寵的年輕皇子,一項氣焰囂張。
“老六,朕還在這兒,還輪不到你先插話。”衆大臣對這句話已是習以爲常。六皇子就是有愛插嘴的壞毛病,爲此,殷晟軒可沒少費嘴皮子功夫。
“兒臣知錯,望父皇原諒。”又是一句每天都會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
“消息來源雖不那麼可靠,可若真有一幫長相奇特的異族人在我青平的土地上不請自來,細想起來,可不是什麼好事。穆陽,朕準你再多派兩百人前往霓港察探,一有進展,便同朕回報。”
早朝之後,大多官員都回到自己辦公的地方處理事物,只有皇子們因爲沒有具體職務,可以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洛扶瀛也沒有直接回到他該去的地方。他那個閒散職位,本來就是掛個牌的。
“二皇子請留步。”確保看着自己安安全全地走下那幾步臺階後,洛扶瀛方纔與殷穆陽對視。諸多皇子中,殷穆陽算是最耿直的一個,卻也是最沒存在感的一個。並非是他沒智慧,也不是他沒有好的母族支撐,只是他的志向,就不在於那個最高的位置。至少這是洛扶瀛對他的理解。
洛扶瀛估摸着他心裏在想什麼,沒有點明,只是笑了笑,道:“若是二皇子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倒是可以來找我。我能幫的便會盡力幫一幫。”
殷穆陽不禁皺眉。待他從思緒中把自己拉回來的時候,洛扶瀛已經走遠了。
“二哥,方纔多有得罪。”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殷穆陽回過頭去看,來者是六皇子殷穆恆。
如果說他們幾個皇子中公認的長得最好看的是殷穆宸,那麼殷穆恆一定是長得最少年氣,最能惹人憐愛的那個。眼前這個皮膚光滑白淨,濃眉大眼,脣紅齒白的十八歲少年如果就這麼微笑着看着誰,任何人怕是都會忍不住覺得他“可愛“。可是殷穆陽作爲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知道,自己這個六弟可一點都不無辜。
人多說殷穆宸心機深,殺伐決斷起來甚至比他父皇還果斷,但他不是個喜怒無常,因爲一點小事便要將下人杖斃的瘋頑童。殷穆恆長着一張神仙一樣的皮相,但着實是有一顆比羅剎還毒的心腸。最重要的是,他的母妃藉助母族勢力,將他犯下的混賬事都處理的一乾二淨,所以,這些都是皇帝不知道的。
“六弟不必放在心上,我不是那麼計較的人。況且,你的想法也許是對的。”乾笑了一聲,殷穆陽客套地作了回答。他只想趕緊回去安排人手去霓港。
“那當然。難不成二哥還真的相信一屆曲曲草民的胡言亂語我在這裏奉勸二哥一句,還是別勞民傷財了,趕緊停手吧。”
這句話聽得殷穆陽很不舒服。他受外祖父影響,一直看不慣這種把百姓視爲螻蟻的姿態。
“六弟既視他們爲草民,又何須擔心勞民傷財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和殷穆恆說話讓他感到很是不痛快。他打心底裏對這個弟弟沒有任何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