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摸金少帥 >第084章 蛛鳥
    任永海當了大半輩子刑警,這心理素質可以說極好,但是,今天遇到這種情況,他還是愣神了。他一聽我說的話,忙將脖子偏向旁邊,像落了枕一樣。

    這時,那根銀絲開始慢慢旋轉,進而變粗,不一會兒工夫,任永海左邊的肩膀上已經落滿了數量驚人的絲線。

    我們都沒料到,彼此會中招。

    “林坤,該怎麼辦?”

    “不能亂動。”

    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若是稍微偏一點兒,估計整個脖子都得被繞進去。

    “林坤,任隊,你們......”前頭的隊伍已經走得沒影了,我們兩人又不敢擅自移動,只剩下彩雲和徐雅嫺兩個能動的。

    但是我同樣擔心她們倆會不會也中招。

    “你們別過來!”

    “我......”

    “林坤,難道就等着風乾成繭不成?”

    我仔細盯着任永海肩頭那一撮古怪的蛛線,想要找出它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順着蛛絲的方向,我漸漸將視線瞥向了空中,只見一根細若牛毛的絲線從半空中降了下來,另一頭消失在山腰處的密林之中。

    “好傢伙,果真叫我逮住了老鼠尾巴。”我心下一橫,反手握起肩頭的蛛絲,那東西一接觸到手,只覺得又黏又利,充滿了彈性。

    “不好,快放手!”任永海剛一喊,我腳下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起,整個人朝天空中飛了出去。

    幾乎就在我眨眼的那一瞬間,身邊的蜘絲如同一張吞天食地的巨網將我死死地纏了個乾淨。

    我握着絲線的手心裏頓時傳來一陣切骨削肉的劇痛。我低頭一看,居然是被那一把蛛絲割進了皮肉。霎時間,紅色的血順着蛛絲蔓延開來。

    我被困在密密麻麻的蛛絲裏頭,看不清下邊的狀況,只知道自己大概是被吊上了樹梢,我手頭的火把早就熄滅了,試着叫了幾聲,也不知道外面能不能聽見。

    在黑暗幽閉的環境,最先要戰勝的就是自己的恐懼,我強迫自己先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伸手去摸靴子裏的匕首。

    這時,不知道誰貼着我耳邊嗡嗡地哭了一聲。我立刻條件反射,用手拍了一下耳朵,可惜什麼東西都沒碰着,空把自己那半張老臉抽得火辣辣的疼。蛛網內的空間有限,絕不可能容納第二個人,我手腳幾乎是貼在一處,整個人都保持着一種蜷縮的狀態,能明顯感覺到有黏糊糊的東西粘在後背上。

    我也顧不得去細查到底蛛繭內有什麼東西,將匕首一橫,用力向面前的黏得要死的蛛絲掃了上去。沒想到一劃之下,居然豁開了一道細長的切口,這玩意兒內部的蛛絲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股彈性,反而脆弱得要命。

    山頭上的風一下子灌了進來,吹得我渾身一戰,這時那淒厲的哭聲又在絲繭內響起,嗡嗡嚶嚶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說不盡的詭異。

    我握住匕首扭過頭去準備乘着外面的月光看個清楚,不料眼前一黑,臉上被什麼東西狠狠地蓋住了。

    “他孃的什麼玩意兒!”突襲之間,我慌了神,一邊掙扎,一邊用手去扯。

    那東西渾身是毛,手指掐下去又碰到了堅硬的外殼。體積有臉盆大小,因爲被它迎面撲住,我不得不緊閉雙眼,不斷地拉扯,並沒有看清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只覺得臉上像爬了無數的螞蟻,又癢又疼,噁心極了。

    因爲不知道遭受了什麼東西的攻擊,我內心的恐懼急速膨脹,手中的力氣沒個準數,“呼”地一下,臉頰火辣辣地一疼,居然將那東西硬生生地扯斷了。

    驚魂未定間,我又抄起匕首對着手中那半截東西狠戳了一下,便被它濺了一身血。後來想起這事,其實相當後怕,如果當時遇到的是一隻毒蟲,那我這般切屍毀骸的行爲,簡直與自殺無異。

    不過當時的情況,我的腦子根本來不及轉,只想要將它徹底殺死。等我冷靜下來的時候,面前只剩一攤被捅得稀巴爛的碎片。

    我用手指戳了戳,結果卻挑上來一段銀光閃閃的絲,看來這一隻流光四溢的圓形繭果真是它用來捕食的牢籠。也許是因爲剛纔絲繭被我捅破,壞了它關起門來享受美食的習慣,這纔在突然之間朝我撲來。

    “怪了,這怪物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能吐絲那應該是昆蟲纔對,可是昆蟲哪來的血啊?”我狐疑地看着濺在自己身上的血,很是費解。

    冷靜下來之後,我才發覺自己臉上還叮着半截屍體。這傢伙的口器雖然短小,卻十分密集,有點像鞋刷,一旦被它叮住,口器就會直接扣入皮肉,不拿出點壯士扼腕的勇氣,是很難脫身的。

    “啊!”我深吸了一口,一手捂着臉上的傷口,一手摳住了那半截屍體,狠下心來發力一扯,只覺得自己臉上頓時被揭去一層皮肉,疼得眼淚都要出來。

    絲繭內光線不足,光靠我之前劃破的小口子根本看不清這怪物的真面目,我又連劃了幾刀,想將絲繭徹底捅破從而脫身。不料整個絲繭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我蜷縮在裏面,如同被裹在棉被裏的小雞,遭人矇頭一棒。

    “尼瑪的!”我暗罵了一聲,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索性將洞口又扯開了幾分,探出頭去。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我自己嚇退回去。外頭星空遍野,整座仙人峯彷彿都在我腳下。

    我擡頭看了一眼,發現這隻破網好似懸掛在山間巨木裏的一處牢籠,周圍的樹枝上密密麻麻的有許多這樣的銀網。一個個呈圓梭狀倒吊在枝頭。

    一想到剛纔失蹤的那些人,可能遭遇了與我相同的恐怖經歷,我心中不知爲何冒出一股無名之火。決定要將這片害人的銀籠毀去。

    下定決心之後,我就四下尋找出路,離我最近的一棵枝頭,大致有兩米左右的距離,這要是在平地上,一伸腳就過去了。可我此刻被懸掛在半空中,既找不到起跳點,更尋不着發力處,如同被困在棉花堆裏一樣,叫人窩火。

    既然跳不過去,唯有從我所在的枝頭攀爬出去,才能到達對面。可我看了看頭頂上的蛛絲,細得跟頭髮絲兒一樣,感覺風一吹就斷了,難道我真要以它作爲媒介才能爬上樹頭?

    就在我猶豫的當口,對面枝頭的銀繭猛地晃動起來。我隱約聽到裏頭有人晃動的聲音。我再也不敢等,生怕慢上一步,裏頭的人就被那怪物化爲腹中晚餐。

    爲了防止被鋒利的絲線劃傷,我撕下一段布料,包裹在手上,然後兩手一拉將上半截身體拖出銀繭,想都沒想就握住了連接銀網和枝頭的蛛絲,奮力朝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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