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擡走的不知死活的褚孝通,剩下的人一個個神色複雜。畢竟經歷過事情多了,在短暫的慌亂之後,他們很快安定下來。
幾個西安的頭面人物,政要名人和雲東都來不及打招呼,便匆匆離開了雲府。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恐怕要馬上着手去處理。見慣了家族間血雨風雲的這些政要,此時想的是如何將這件事情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看着雲東指揮着雲家和秋家的人在抓兇手,剩下的幾個家主站在了一起,在低聲交換着意見。在他們周圍,保鏢圍城了一個圈子,阻止任何一個人走進來。
雲東發佈完命令,很快便朝這邊走了過來。保鏢只是擋了一下,便放了他進去。
“各位,今天的事情……”雲東面色凝重的說道。他的眼神中還有一抹血色,以及憤怒。掃視了衆人一眼,他接着說道:“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沒有想到。兇手太張狂了。”
說到這裏,他有點說不下去了。只是無力的揮了揮拳頭。
聽到他說話,衆人也都停了下來。
“雲二爺,今天的事情,你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幾個大佬說道。
雲東有點憤怒,面色猙獰的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意思,今天的事情,你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
幾大家族在交流的時候,大家都不敢發表意見。這種敏感時候,任何的猜測,都可能帶來家族之間的大混戰。誰都不想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而讓家族陷入深淵之中。
“看樣子,這是雲東的陰謀。”我將剛纔發生的事情,以及秋正強與褚孝通之間的相撞聯繫在一起,腦海中似乎撲捉到一點信息,卻又不能確定。
而在場的所有人中,秋正良始終一言不發,嘴角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剛纔發生的事情對他並沒有帶來任何的影響。
“今天的事情明擺着,是殺害我兒的兇手在此行兇。”雲東雙目圓瞪,緊緊的攥着拳頭,說道:“各位,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雲東,有些事情,不能亂做的。”
說完,幾個大佬也不在理會雲東,徑直往外面走去。他們的保鏢馬上跟了上來,將他簇擁在了中間。
“剛纔那一幕,是褚孝通將保鏢拉在自己身前,才躲過了一劫。那就是說明:今天兇手要殺的,是褚孝通。只不過保鏢運氣不好,做了替死鬼而已。”
“雲家和褚家之間並沒有多大的仇恨,雲東根本沒有必要去和褚家發生這樣嚴重的衝突。”
此時,雲東的臉上閃過一抹狠厲之色,高聲說道:“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解釋。”
緊接着,一直補發一言的秋正良卻走上前來。伸手拍了拍雲東的肩膀,沉聲說道:“雲二爺,別這麼激動。事情終究會查清楚的,我願意幫你查這件事情。”
雲東苦澀的一笑,說道:“謝謝你的信任,以及秋家的支持。”
秋正良嘴角閃過一抹微笑,說道:“我哪能代表秋家呢?不過,你真的確定,今天這事是殺害東北的兇手所爲?”
雲東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爲何如此確定?”秋正良的表情很複雜。
如果是同一個人,那邱澤銘也就是死在這個人手中。而秋家查到現在,也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雲東面色猙獰的冷笑一聲,說道:“除過這人,我想不出有誰,會在這個場合下殺人。”
秋正良便點點頭,說道:“那我不打擾了。或許,秋家能幫你們做點事。”
看到秋正良也離開了雲府,剛纔還面色猙獰的雲東,臉上突然就閃過一抹冷笑。他站直了身子,看着院子裏神色匆匆的保鏢,微微迷上了眼睛。
今天的事情,不能算成功。褚孝通受了重傷生死未卜,但是雲東並不滿意。
“二爺。”此時,秋正強悄然的出現在雲東身旁,低聲說道。
雲東睜開眼睛看了秋正強一眼,表情變了變,說道:“怎麼回事?”
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今天褚孝通是必死無疑。但現在,確定那一槍只是打在了他的肩頭,並不在要害部位。而第二槍,卻又讓保鏢做了替死鬼。
“狙擊手的槍出了點問題。”秋正強低聲說道。
雲東微微皺眉,說道:“人呢?”
秋正強做了個格殺的動作,並沒有說話。
長長的吁了口氣,雲東接着說道:“路上攔截的人,都準備好了吧?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雲斌,你將凌雲山莊、歐特地產以及亞龍商廈的產權證,以及手續都給我拿過來。”
雲斌和秋正強同時一愣,雲東說的這幾處產業,可都是目前雲家的重要產業。
他突然要這些資料做什麼?
不等幾人有所想法,雲東繼續說道:“聯繫一下其他幾家的人,看他們對這幾處產業感興趣不?就說雲家誠意和他們合作,哪怕股份都那給他們也在所不惜。”
在場的衆人頓時愣住了,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雲東。
“去做吧。”雲東咬了咬牙,堅定地下了命令。這些產業對雲家很重要,但對別的幾家來說卻是一份大禮,讓他們在這件事情中閉嘴。
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雲東這一手,說白了就是在針尖上跳舞,任何環節的差錯,都有可能導致雲家墜入深淵。
還好,節奏控制的不錯,雖然出現了一點小差錯,但讓準備以後做的事情提前了。倒也不影響大局,反而有利於目前的局面。雲東心中頓生一種輕鬆的感覺。
“你先回去吧。”雲東點了一根雪茄,愜意的吸了一口,然後淡淡的說道。
秋正強微微躬身,然後也走出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雲家正式爲雲東北發喪出殯。
跟昨天的排場不同,今天的發喪才真正有了葬禮的感覺。雲家謝絕了大部分客人的弔唁,還專門請來了老道士主持葬禮,一招一式都是傳統的老把式,原住室放着白圍桌以供神主,幾對官銜牌,八掛香譜,衆送殯者順序拜禮、送殯的親友、鉞斧,每人取一個紅糖餡的熱饅頭。
老道士在行進當中還有一套“行話”以示衆人。最後是喪家內眷所乘的白轎,“全人”發給一塊糖果、雪柳,有時大座還要“路落”、孝子(有用孝幔遮住的),半副鸞駕。
發喪要邁火,就是大門內放一火盆。親友送的一個起脊穿堂路祭棚,凡回來的人進門必須邁過火盆、停止,棺槓的情況不一樣,棺木卸下,再就是幾個“大座”,槓後又是半副鸞駕,跑起來講究步子齊。待前邊執事走遠。槓夫穿綠駕衣,某一大座壓住陣角,一堂紅彩譜。孝子在棚內跪陪行禮。後回到隊伍繼續前進。全程中可停幾次、經濟力量而定擡槓的人數,乃至64槓(兩班就是108人)。
回來後孝子們脫孝服、地位、雪柳等隨大槓下地後、點燭上香,指揮換肩,擡起大座在這段一兩丈遠的路上跑步前進、前進。大座是由16人一班擡着,左右各一大頭鬼、影亭、紙活。請一位穿紅衣的小姑娘繞墳走三圈。
我本不想再去參活,我殺了雲東北,現在又要去爲他送葬,這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但是,秋娍妍擔心今天會出狀況,非要拉着我一起去,無奈,我只好親自爲雲東北送行。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雲家人爲雲東北選擇的最後歸宿竟然是上次發現九龍鎮魂局的公墓內。
當然,以雲家的財力,自然不可能爲雲東北準備最尋常的公墓,他們爲雲東北找了一眼VIP墓穴,這個墓穴在公墓的最上層,在那裏可以俯視整個墓區,視野開闊,風景絕佳。
有的人生前顯赫一時,死了依然要風光體面。
正當送葬的賓客面帶哀傷的爲雲東北送行之際,我卻站在一旁感到莫名的緊張。
這種緊張不是因爲心裏有愧,而是這個環境,令我透不過氣來。
“這應該只是偶然吧。”我心裏這樣告訴自己,“畢竟這個公墓在西安也算比較有名,風水也還不錯,雲家選擇這裏也說得過去。”
秋娍妍看我心不在焉,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心事重重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對了,你發覺什麼異樣了嗎?”
秋娍妍又打量了我一眼,雖然覺出了我哪裏不對勁,但她也說不上來,然後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現在一切正常。”
“我倒是希望能夠出點亂子。”
秋娍妍白了我一眼,說道:“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亂世出英雄,難道你不覺得西安的七大家族改重新排排位子了嗎?”
秋娍妍沒有想到我會突然說這些,詫異道:“你覺得應該怎麼排?”
“這些可能不歸我管,但我覺得,你該擔負起這個責任,秋家還是得由你來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