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摸金少帥 >第三卷 藏地奇遇 第052章 荒村老屍(下)
    整個院裏的人歪着頭盯着我,竊竊私語指指點點。靈堂門口有個瘦高的青年,獐頭鼠目地左顧右盼,發現牆邊有把柴刀,他陰笑着,側身走過去抓起柴刀藏在身後,然後朝我走了過來。

    一個黑臉胖村婦站在側房門邊,“咯咯咯”地憨笑幾聲,轉身進廚房提了把菜刀藏在身後,“咯咯咯”,她怪笑着露出滿口餿黃的爛牙。

    “嘿嘿嘿”

    “咯咯咯咯”

    “咿呀”

    村民們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盯着我,交頭接耳地嘀咕着。

    我感到這些村民非常不友善,當即轉身想離開這裏。哪知“啪”的一聲,院門關了。

    只見兩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擋在門口,背靠着院門,死死地抵住門不讓我出去。兩女孩蓬頭垢面,翕着嘴“咯咯咯”地笑。

    駝背老頭冷冷地問,“你多大年紀”

    我覺得問題很無聊,也無須回答,說道:“誤闖貴地,實在是情非得以”

    這時,那個瘦高的青年突然閃到我跟前,舉起柴刀兩眼放光,似乎是在恫嚇,“嘿生毛子”

    “放下刀”駝背老頭喝道,將青年拉到旁邊一番耳語,指了指靈堂,那青年興奮得渾身抖動,不住地點頭,“嘿,嘿嘿,啊嘿嘿嘿嘿嘿啊嘿嘿嘿嘿”

    我下意識地順着駝背老頭手指的地方看去,頓然頭皮發麻。

    “靈堂”

    “你們想幹嘛”

    葬禮,靈堂,最使人心裏陰雲密佈情緒壓抑。

    靈堂喪布環繞,黑白悼巾招魂幡隨着滲人的涼風詭異飄然。靈堂陰暗,微弱燭光搖曳不定。一口黑黑的棺材當中放,棺蓋翕開着一條黑縫,旁邊立着個紅衣竹架紙人。

    一切都沉浸在幽然怪異之中。

    冰涼的雨點透灑下來,天色暗了很多,黑林深處陰風呼嘯,惆悵蕭然。

    正當我提心吊膽之際,“啪”的一聲,院門被撞開,進來了五個打扮怪異的人,爲首者是一個老太,披黑袍拄着柺杖,她滿臉皺紋,深陷的眼窟窿裏一雙渾濁發黃的兩眼發出詭異的寒光,似笑非笑的嘴裏沒有牙齒,一張一合。而另外四名隨從也是一身黑袍,頭裹黑巾。

    院裏頓時鴉雀無聲,村民們一齊跪下,搖頭晃腦地念叨着無法聽懂的咒文,“魯班波,啵嘧齧魯魯班波魯咯咪齧”。

    黑袍老太佝僂着身子,斜眼盯着我,陰陽怪氣地說,“咄哪嗑嘎”

    “嗯這是啥情況”

    駝背老頭恭敬地跪爬到老太跟前,“神聖的班波他是陌生人,他是我女兒的陪葬。”老頭指指靈堂,“孩子死得慘,孤苦伶仃的,這個陌生人就活埋了給孩子當奴隸,倆兒在陰間有個伴兒。”

    老太吩咐四名隨從進靈堂把棺材擡出來,院裏跪着的村民立刻靠邊讓出了一塊空地。

    “答夷魔班波魯”駝背老頭閉上眼睛祈禱。

    “這像是一種怪異的宗教儀式”

    棺材擡出後,老太圍着棺材繞圈,搖頭晃腦地念咒,“魯班波魯咯咪齧,麼嘎,麼嘎”停下腳步,用柺杖在棺蓋上敲了敲,怪聲怪氣地唱道,“陰魂不瞑目吶,黑貓兒叫夜子呀”

    又見

    老太手舞足蹈,兩眼翻白,續唱:“怨氣那個重啊圖個斑屍毛僵啊,喫人啦起來不得喲,死了閉眼噢,起來不得喂”

    四個黑衣隨從開始擺扭着身子跳起怪異的舞蹈,“喫人不得噢喂,起來不得喲死不瞑目有怨氣,陪你一個娃喲哦,班波魯陰婚活肉子人喲,做牛做馬咽嘿”

    “嘿嘿,啊嘿嘿嘿嘿”瘸腿神經質地點着頭,村民們也開始手舞足蹈,“班波班波班波”

    “咯咯咯咯咯”黑臉胖村婦,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冥婚冥婚冥婚”村民們怪笑着附和。

    “陰婚安你魂喲,莫出來喫人喲喂陰魂不瞑目吶,黑貓兒叫夜子呀”

    “咯咯咯咯咯”

    “嘿嘿嘿嘿”

    這時,棺材振動起來,“唧唧、唧唧”,怪異的聲音從翕開的黑縫裏鑽出來,那怪聲像是尖長指甲抓木頭的刮擦聲。

    “黑貓兒叫夜子”老太突然舉起柺杖狠命地猛打棺材蓋,續以沙啞的嗓子尖聲尖氣地唱:“怨氣兇得狠吶,黑貓兒咬死你啊半夜莫起來喫人呀”

    “班波魯”村民們磕起頭來。

    我趁機開溜

    這裏的風俗太怪異,我捏了把汗。

    我趕緊弄匹馬離開這裏。

    周圍的村民們,以怪異的目光瞪着我,讓我無所適從。

    “生毛子,咯咯。”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不懷好意地盯着我,“生毛子,咯咯咯”

    白日裏無法盜馬,還是等到夜深人靜之時再說。

    我快步向那座無人的廢院而去。

    連日來的奔波使我筋疲力盡,先回無人小院休息一下,到了晚上再行動。

    一路走着,渾身不自在,總覺得四周有千百雙冷漠和詭異的眼睛盯着我,令我抓狂。

    我加快步伐,忐忑不安,邊走邊回頭,只見身後村民們交頭接耳對我指指點點,牛家莊幾個漢子惡狠狠地瞅了我一眼。

    臨近村口,一位老者鬚髮皆白,坐在樹樁上看書,身旁放着一口碗。看來這老頭是個文化人,不像那些野蠻無禮的村民。

    我像是遇到了黑夜之中的孤燈,趕緊上前給老者施禮,“老先生,請問出村的路”

    話音未落,那老頭扔掉書,突然興奮抓狂地大喊大叫,“生毛子嘿嘿生毛子”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嚇了我一跳,不由地連連後退。

    老頭手舞足蹈一路狂奔,“嘿嘿嘿生毛子”

    村民們奔走相告,“刮嗒嘎生毛子”

    看來這裏老老少少都非常不友善。我拾起那老頭丟掉的書,是一本時尚雜誌,這顯然與閉塞的窮鄉僻野格格不入。看來有人來過這裏,或者說麻王溝肯定有路通向鄉鎮或縣城,這本書也有可能是村民趕集帶回來的。

    雜誌已經被剪得面目全非,畫面上的人都被剪碎放進碗中。那碗裏有幾根黑得油亮的蜈蚣。樹樁上還有一幅剪紙貼圖,紙上是那老頭畫的一隻蜈蚣,正在產卵,蜈蚣尾末是一顆顆剪下來的人頭。

    驚魂未定之時,只見四周村民們圍過來,目光冷漠而怪異。

    幾個漢子操起帶血的鐮刀藏在

    背後,怪笑着走過來,旁邊又是那兩個八九歲的女孩,從地上撿起石頭,猛地砸向我,我側閃躲過。

    那兩個女孩樂此不疲地又蹲下撿石頭。

    “你們要幹什麼我只是一個迷路的外鄉獵人,誤闖貴地,如果有得罪大家的地方請多多包涵。請大家不要苦苦相逼”

    我話還沒說完,村民們面面相覷,轉而一陣狂笑。

    怪笑之後,他們眼神變得犀利,搖頭晃腦地念叨着,“活崽子冥婚跟陰魂唷喂嘿”“

    黑貓子啃死人喲,起來不得喲”

    “班波魯”。

    人羣慢慢靠過來,幾個漢子從背後摸出鐮刀。

    “嘿班波諾呷嘚嘚麼唷”駝背老頭吼了兩聲,村民們驚恐萬分,紛紛跪下。

    只見黑袍老太領着四名隨從出來,其後跟了幾十人,人手一支紅燈籠,走在最後的四個人擡着黑漆棺材。

    “班波魯”村民們開始磕頭。

    黑袍老太神經質地渾身抖動,就像跳大神似地念叨着讓人聽得似懂非懂的咒文,她斜眼瞟着我,那渾濁的兩眼藏着怪異與毒惡,她邪惡地一笑,繼續叨着,“生崽子肉條條嘞喲,生棺材陪陰屍也,嘿刮個黑貓兒叫夜子,死就死囉喂起來不得喲”

    老太領着一大隊人往深山方向去了。

    村民們紛紛回家拿出血紅色的燈籠,搖搖擺擺地跟在後面,“陰山那個萬魂窟喲,紅燈籠引你魂唷”

    “這裏的人很迷信,也很怪異。”我注意到他們奇怪的宗教儀式,“難道是古藏教”

    我望着那些遠去的村民,思索道,“看來今天是他們習俗裏很重要的宗教日。”

    老太走路的動作極爲怪異,佝僂着身子,左手左腳,每走三步就舉起爪子聳肩跳一步,活像電影裏的殭屍。前隊的村民們模仿着老太的樣子,三步一跳,後面的人則垂着頭,伸直手搭着前一個人的肩,就像是一羣盲人搭肩前行,連了一長列。

    遠處的深林之中,霧氣如陰魂不散,逐漸吞沒了村民們的身影,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列紅燈籠,彎彎曲曲地在灰霧中像鬼火般飄搖不定。詭異,森然,膽寒

    我失魂落魄地去到無人的小院,無精打采地走進裏屋,倚牆坐下,陰暗潮溼的屋內泥地冰涼。

    抵擋不住的睏倦蠶食着我的精神和意識。

    “咯吱”,門翕開一條縫。

    “誰”我一躍而起。

    “大哥哥”

    原來是丫頭。

    “丫頭你一直跟着我嗎”

    “大哥哥,送給你的。”丫頭拿出一串藍色石子的掛鏈。

    “哥哥用不着什麼裝飾品。你自己留着吧。”

    丫頭搖搖頭,說道:“大哥哥,戴上這個他們就不會欺負你了。”

    “哦”我接過掛鏈,有些奇怪,“謝謝妹妹。”

    丫頭又從包裹中取出三個饅頭、幾個生玉米,“哥哥,我怕你晚上會餓。”

    “謝謝丫頭。”我感慨萬千,心中很不是滋味。

    “哥哥,這裏晚上很冷。我家後牆外有幹稻草垛。”丫頭稚氣地說。

    “謝謝丫頭。對了,你們村裏的人好像很憎恨外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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