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檸溪嘴裏正吸麪條的時候,顧晟擇端着一盤水煎包走了進來。

    醫院附近有家夫妻店,開的很早,口碑也很好。

    穆檸溪抽了抽鼻子,笑道:“顧主任這是給我安慰早餐嗎?”

    顧晟擇把煎好的水煎包放在她桌面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

    “心情還不好麼?”顧晟擇眉眼輕彎,含笑看着她。

    “沒有,都過去了。”過去了,她就盡力都忘記,免得影響工作心情。

    顧晟擇將方便筷子遞給她,俊逸的臉上帶着笑容,“你知道麼?我剛開始工作的時候也常常心情不好,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帶我的主任就會和我這樣面對面坐着……”

    “面對面坐着就能讓你心情好?”穆檸溪驚訝的看着他,一雙黑亮的眼睛裏帶着幾許純真。

    顧晟擇被她的樣子萌笑了,他指着桌面解釋:“他會和我面對面坐着,互誇。”

    “互誇?就是吹牛麼?”穆檸溪笑着搖了搖頭,表示講不出來。

    “不用太誇張,認認真真的互誇,是真的可以讓彼此心情變好的辦法!可以重建信心!”顧晟擇自信的看着她,一副不信你試試的樣子。

    穆檸溪咬着筷子盯着他想了半天……

    顧晟擇立刻不淡定了:“我的優點那麼匱乏麼?值得你想這麼久,你這樣,我反而會抑鬱呢。”

    噗……穆檸溪笑出了聲。

    門外,墨啓敖剛要推門就聽到穆檸溪的笑聲,她在和誰在一起?居然笑的這麼開心……

    顧晟擇看到穆檸溪臉上那抹笑容,就彷彿看到了朝陽一般。

    那是他見過的最爲珍貴的笑容了,是他把她逗笑的。

    顧晟擇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揉着鼻尖,一雙明亮的眼睛盛着笑容:“穆醫生,醫術很好,是一個很真誠的人。”他率先誇起她來了。

    穆檸溪夾起一個水煎包,回誇道:“顧主任妙手回春,心地善良,是一個……有紳士風度的人。”

    聽着兩人互誇,站在門口的墨啓敖臉上頓時沒了笑容……

    原來在穆檸溪眼裏,顧晟擇那樣的男人才是好樣的。

    顧晟擇有紳士風度,而他,卻處處強勢。

    她一向是不喜歡夸人的,但和顧晟擇在一起,她卻有說有笑,連喫水煎包都能如此開心。

    那他呢?

    大老遠的跑過來,人家也未必領情。

    想起穆檸溪一度拒絕他的樣子,墨啓敖轉了身,離開了。

    他不會犯賤似的衝進去,就算他打了顧晟擇一頓又能怎麼樣呢?

    他墨啓敖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跌份成那個樣子。

    辦公室裏,顧晟擇一邊喫着水煎包一邊繼續誇道:“穆醫生本性善良,對待病人宛若……老母親一般。”

    噗……

    “老母親一般是什麼鬼啊?你是變相說我老吧?”穆檸溪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開心,和顧晟擇這麼互誇兩句她的心情還真的好了很多。

    顧晟擇煞有介是的點了點頭說:“我是說你對他們的照顧和包容心,就跟老母親一樣。”

    穆檸溪笑着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心情好多了,在我還沒動刀子之前,你不要再誇我了。”

    “那你也得再誇我一句啊,不然我多賠啊!”顧晟擇無辜的看着盤子裏的水煎包,難道他的優點就這麼少嗎?

    穆檸溪將水煎包端給他,“你能喫胃口好,行了,你快去忙吧,我寫完交班記錄就下班了,可你還有白班要上呢。”

    “那你心情好了麼?”顧晟擇一手端着水煎包,一手插在大褂兜裏,眼角浮笑。

    “早就好了,小文脫離危險之後,我心情就好了!”穆檸溪說着,將飯盒一一收了起來。

    她喫飯很快,收拾起來更快。乾淨利落,一點都不拖沓。

    “那你要有心理準備了!”顧晟擇很認真的說:“你又救了小文一次,等她媽媽想通了,肯定會感動的來找你道謝。”

    穆檸溪滿臉苦澀的說:“不要再道謝了。”

    她可真的不想被小文媽媽感謝了……

    顧晟擇笑着端着水煎包起身:“行,那我回自己辦公室了。”

    “好,再見!”穆檸溪低頭認真寫着交班日誌。

    顧晟擇勾脣淺笑,走出了辦公室。

    到了下班時間,穆檸溪伸了個懶腰,她終於可以回家休息了!

    她剛走出辦公室,就聽到了幾個護士在小聲議論。

    “昨天晚上發生了緊急情況,穆醫生給十八牀的病人又做了次手術,乾淨利落,真的是藝高人膽大。”

    “什麼藝高人膽大啊,這是那孩子轉醒了,不然的話,穆醫生的鍋就大了。那孩子媽媽都揚言要同歸於盡了……”

    “哎,穆醫生也是不容易,頂住了壓力,簡直是一場賭博啊!我剛纔看見姜醫生的臉色鐵青鐵青的。”

    “我也看到了,她治不好的病患被穆醫生治好了,豈不是打臉?”

    穆檸溪從她們身邊走過,輕聲說了句:“別聊天了,可以下班了。”

    “啊?嚇死我了。”幾個小護士被她忽然的出現嚇了一跳。

    當她們轉頭的時候,穆檸溪已經快步離開了。

    墨奶奶給她買的房子離醫院很近,穆檸溪靠着兩條大長腿,不到十分鐘就走到家了。

    當穆檸溪推開家門的時候下意識的搜索着墨啓敖的身影。

    可房間裏卻是空落落的,沒有那個男人得到氣息味道也沒有他喜歡的菸草味。

    他沒有回來……不知道爲什麼,穆檸溪反而還有點不適應了。

    “真是笨,他不說了麼,昨天在墨家陪兒子,又怎麼可能會忽然跑回來呢?”

    穆檸溪在空蕩的房間裏自言自語了兩句,語氣聽起來竟然很是失落。

    她鑽進浴室裏洗了個澡,出來之後直接倒上了大牀開始補覺。

    她睡覺比較死,尤其是孩子不在身邊的時候,簡直是毫無壓力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當門鈴聲響起的時候,穆檸溪壓根就沒醒。

    門外,一個穿着酒紅色限量版普拉達的女人在門外不斷按着門鈴。

    女人燙染過的頭髮高高紮起,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塗着厚厚的隔離霜。

    遲遲不見有人開門,臉上不悅情緒越發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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