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琳琳張嘴想問,卻又怕暴露什麼。

    墨琳琳和白擎灝對視一眼,心頭惴惴。

    白擎灝知道她擔心,所以握着她的手說:“我陪你去看看。”

    人在那裏躺着,不流血而亡也會凍死的。

    雖然墨錦年是畜牲,但也不能就這樣死了。

    有了白擎灝的陪伴,墨琳琳心中多了些底氣。

    她也不想見墨錦年,但是,她更不想把事情鬧大。

    墨琳琳在客廳換鞋子,還沒等換完,就看到一個傭人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對管家稟報說:“二少爺出事兒了,好像是喝多了,醉倒在了山林裏,頭磕壞了,被大少爺發現,人已經送去了醫院。”

    “他怎麼樣了?”墨琳琳緊張的問。

    “還沒甦醒,估計肯定是凍壞了……”傭人回答。

    墨琳琳點了點頭,還有氣兒就行。

    墨錦年一向行事出格,他會醉倒也不稀奇。

    管家雖然沒有多想,但墨琳琳卻多心了起來。

    墨錦年醉酒摔倒的話是大哥說的?

    可墨錦年當時並沒喝酒啊,他爲什麼要說墨錦年喝酒了呢?

    難道,他是在包庇墨文宇?

    爲什麼他會那麼巧合的發現墨錦年呢?那個地方可是人跡罕至的半山腰啊。

    早上她和墨文宇進門的時候,大哥應該就坐在右邊的沙發上……昨夜是他給奶奶守靈的。

    客廳極大,雖然中間有軟隔斷和柱子,但大哥應該也看到她了吧。

    只是她一心掛着白擎灝,所以忽略了看向那邊,自然也忽略了大哥的反應。

    當時,她和墨文宇一路回來的,身上還穿着墨文宇的外衣。

    莫非,大哥已經猜到是墨文宇打傷的墨錦年?

    不然,他爲什麼要大事化小。

    大哥一向軟弱無能,所以應該是事出從權吧。

    給墨奶奶上完香的穆檸溪從靈堂前走了過來,白擎灝張了張嘴,明明想叫聲姐姐,卻改爲了:“嫂子。”

    墨琳琳見她脣色發白,關心的問道:“嫂子,你是不是病了,臉色不是很好。”

    “沒事兒,可能是沒睡好吧。”穆檸溪溫柔一笑,似乎很清楚白擎灝想叫他姐姐的心思。

    “哦。”墨琳琳擔憂的擰了下眉心。

    最近事兒多,大家都沒有休息好,但是嫂子的臉色也太過於蒼白了些吧。

    穆檸溪剛纔只聽了個大概,她對站在旁邊等候的管家說道:“去通知二伯一家吧。”

    “通知誰啊?”石丹彤打着哈欠從電梯裏出來,懶洋洋的朝靈位看了一眼,徑自走到了穆檸溪面前。

    管家連忙稟報道:“二少奶奶,二少爺醉酒,不小心摔在了山後面的冷杉林裏,幸好被大少爺看到,人現在已經送去醫院了。”

    “什麼?”石丹彤一聽說墨瑾年摔了,立刻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墨琳琳看着風風火火跑出去的二嫂,心裏暗暗嘆氣……這種渣男也有人疼!

    墨北澈此刻正在殯儀館那邊接待來賓,管家只好把墨瑾年摔倒的事情告訴了江語蓮。

    沒過多久,江語蓮就帶着老三一家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一家人急急忙忙的走着,臉色黑沉沉的。

    走到客廳裏的時候,江語蓮恨恨的瞪了穆檸溪一眼,怒氣騰騰的往外走。

    “二伯母慢走,有消息告訴家裏一聲。”穆檸溪說。

    江語蓮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帶着一家子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二伯母這是在挑理,氣我們不關心二……”

    畜牲!

    墨琳琳纔不想叫墨瑾年二哥呢!

    穆檸溪點了點頭,按理說她也應該去醫院看看,但是……二伯一家尖酸刻薄,她應對起來有點累。

    既然落不到什麼好,那她索性就不上前湊熱鬧了。

    “真是奇怪,大早上的,二哥爲什麼要往山腰上走,還喝了那麼多酒……”穆檸溪擰着眉,疑惑出聲。

    墨琳琳朝白擎灝看了一眼,不好意思說出原因。

    大門打開,墨文宇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目光在墨琳琳臉上停留兩秒後,轉到了穆檸溪臉上:“嫂子,哥讓我回來整理奶奶的遺物。”

    “好。”穆檸溪點頭。

    墨文宇在奶奶身邊待得時間長,是收拾遺物的妥帖人。

    墨琳琳一聽要收拾奶奶的遺物,立刻舉起手說:“我也去!”

    穆檸溪點點頭:“好,那你們兄妹就去吧。”

    正好她也有話要跟白擎灝說。

    墨琳琳朝白擎灝看了一眼,轉身跟上了墨文宇的步伐。

    墨文宇腿長步子大,一步頂她好幾步了。

    她在後面追着墨文宇的腳步,喫力的嗔道:“哥你就不能等等我嗎?我挺累的。”

    白擎灝看着他們兄妹二人一前一後的往樓梯上走,心中想着:倘若是他,一定會停下腳步等着墨琳琳跟上的。

    推開墨奶奶的房門,墨琳琳和墨文宇的眼角一下子就溼了。

    他們都是在奶奶面前長大的,可如今卻再也見不到奶奶了。

    兩人沉默着從櫃子裏拿出奶奶的遺物,一件件的裝好,算是盡了最後一點孝道。

    櫃裏有一方雕刻了花的木漆盒子,墨琳琳把它捧出來,打開之後,眼眶一熱。

    她輕輕的摸着那條陳年的小皮鞭,心有感慨的說:“奶奶說了,這個小皮鞭是給我留的,別燒了,我要拿走留個念想。”

    墨文宇朝她悲悲慼慼的臉上看了一眼,感慨道:“就算是送,那奶奶也應該送給我啊,從小到大,我捱打的次數比你多多了。”

    墨琳琳擦着眼角,爭持道:“誰說的,我也被打過好多次好麼?”

    “打你的時候,奶奶只是輕輕的比劃一下,可打我的時候就狠多了。”

    墨文宇接過木匣子,心裏也是感慨良多。

    “說的好像奶奶虐待你似的,打你,還不是爲了你好。”

    “是,是爲了我好。”

    墨文宇試着回想起奶奶最後一次打他的原因,可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咱們幾個都被奶奶打過,就哥沒被打過。”從小到大,墨琳琳就羨慕墨啓敖,他樣樣優秀,從來都是得到長輩的表揚。

    “誰說的,哥也被打過。”墨文宇說:“那時候你還小,爺爺用鞭子抽過哥,但是哥特別倔強,不像咱們一打就哭。

    他不哭不鬧,把嘴脣都要破了,也沒求一聲饒。後來我聽奶奶說,哥跟咱們不一樣,是一個要強又心思沉的孩子。對待這樣的孩子,不能打罵,要多多鼓勵。”

    “哦……早知道,我小時候捱打的時候,也不哭了,哭過以後,就要一直捱打!”

    “你呀,屬驢的,不打不長記性!”墨文宇擡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忘了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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