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非辰雖然就住在白家,但確是最後一個進入大廳的。

    白家的賬目裏有很多漏洞,管家說那是不能走明賬的開銷。

    短時間裏,他根本就無法弄清楚全部的賬目,只能簡單的的熟悉熟悉。

    一個珠寶設計師要管理賬目,一個人頭兩個大。

    他本來身子底兒就差,一熬夜又起不來了。

    他和白爺爺沒什麼感情,一個見面就想把他關在地窖的爺爺,根本愛不起來。

    見大廳裏哭聲一片,盧非辰立刻躲到了墨啓敖身邊,小聲說:“姐夫,那個我有挺多東西不明白想請教你,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墨啓敖俊美的眼角一壓,看在妻子的面兒上,答應道:“晚上沒時間。”

    晚上還得陪老婆呢,不工作,不講課。

    穆檸溪臉上一紅,這男人說什麼呀,這可是她弟弟。

    “那就等會兒吧,等會兒幫我看下項目單,行嗎?”盧非辰求救似的看向穆檸溪。

    “嗯。”

    聽到墨啓敖答應了,盧非辰立刻道謝。

    “謝謝姐,謝謝姐夫。”

    呵,還知道連姐姐一起謝?孺子可教啊!

    墨啓敖朝那邊兒看了一眼,見白爺爺還在哭着,不由得眉心擰起。

    他在穆檸溪耳邊說:“檸溪,去勸勸爺爺,別哭壞了身子。”

    “好。”

    穆檸溪朝坐在輪椅上的爺爺走去,感覺坐在那兒的人既陌生又熟悉。

    說實在的,她的心情很忐忑……

    第一次來這裏是爲了救治白擎灝,她把爺爺得罪了個徹底。

    第二次來是爲了盧非辰和母親,好像也把爺爺得罪的不輕。

    要不是有那層血緣關係,爺爺應該挺討厭自己的。

    她小心翼翼的站到了爺爺面前,輕聲說道:“爺爺,擎灝回來是好事兒,不要再哭了。”

    聞言,白爺爺的哭聲一下子就止住了。

    他擡頭看向穆檸溪,點了點頭:“好吧,是我失態了。”

    盧非辰疑惑的看向墨啓敖,小聲問:“姐夫,你這是什麼技能?”

    “想知道?”墨啓敖睨着眼角,看着盧非辰。

    盧非辰連連點頭:“嗯,非常想。”

    “我不想說。”墨啓敖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表情高冷。

    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他不能告訴盧非辰,因爲白爺爺是個要面子的人,所以他能在白擎灝面前哭得聲嘶力竭,卻不願意在穆檸溪面前脆弱。

    因爲在他心裏,穆檸溪始終不如白擎灝親近。

    白爺爺拉着白擎灝的手,久久捨不得放開,“灝兒,我本來以爲你出事兒了,所以就把家裏交給了非辰打理。”

    “挺好的,家裏這邊我一直都幫不上忙,現在有哥哥幫我,我挺放心的。”

    聽到白擎灝如此說,白爺爺也只得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白擎灝出了意外,他是不會讓盧非辰進家門的,白家的一切財富都應該是白擎灝一個人的,以後他退役了,正好可以繼承白家。

    可現在……哎,他對不起孫兒呀!

    盧非辰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白擎灝的肩膀說:“我什麼都不會弄,好多事兒還要請教我姐夫,既然你回來了,賬目還歸你管。”

    他壓根就沒想那麼多事兒,理財做生並不是他的專長,退一步來講,他能不能活過白爺爺都是個問題。

    要不是怕白家斷子絕孫,他樂意來?

    白擎灝憨憨一笑,小聲在盧非辰耳邊說:“其實我也不喜歡弄那些東西,都是丟給管家的。”

    盧非辰朝門口看了一眼,在白擎灝耳邊咬耳朵:“你就不怕管家糊弄你?”

    “差不多得了,水至清則無魚。又想偷懶,又不想喫虧,哪兒那麼多好事兒?”

    兩兄弟互相咬耳朵,好像早就認識了一樣。

    白爺爺看了他們兩分鐘然後忽然詫異出聲:“你們早就認識?灝兒,你不會早就知道你和非辰之間的關係吧?”

    不認識怎麼會這麼親?

    盧非辰一愣,尷尬笑道:“我們剛認識。”

    “剛認識?”白爺爺瞪着白擎灝,火氣蹭一下上來了。

    他最疼的孫兒顯然早就知道盧非辰的存在了,可是他居然不告訴自己,簡直罪無可赦!

    白擎灝被爺爺忽然的瞪視弄得猝不及防,剛纔還慈祥可親的爺爺,忽然就變臉了……完蛋了!爺爺肯定是看出來了。

    “灝兒,你敢騙爺爺?”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白擎灝垂下了頭。

    他的確騙了爺爺,爺爺那麼關心在乎他,可是他居然騙了爺爺。

    白爺爺痛心疾首,招呼管家道:“把家法拿來!”

    “什麼?”穆檸溪和墨琳琳對視一眼,剛纔還因爲白擎灝回家痛哭流涕的白爺爺,現在就要對他動家法了?

    “還愣着幹什麼?”白爺爺吼了管家一句,轉頭盯着白擎灝質問:“你錯沒錯?”

    “我錯了。”白擎灝乖乖認錯,身爲白家子孫怎麼可以欺騙長輩?

    “知錯就好!”白擎灝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都躲開。

    當墨琳琳看到那塊長木板的時候,雞皮疙瘩都跳了出來。

    穆檸溪替弟弟求情:“爺爺,擎灝纔剛回來,您能不能原諒他?”

    “白家子孫,戰死光榮!我雖然心疼他,但是也不能縱容他的錯。”白擎灝從管家手裏接過木板,管家示意他們離遠一些。

    墨啓敖將穆檸溪護在懷裏,柔聲說道:“沒事兒的。”

    幾板子而已,是個男人都能挺住……嗯,盧非辰除外。

    盧非辰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累了白擎灝。

    他十分歉疚的站在那兒,大義凜然的說:“爺爺,你要打也連我一起打了吧。”

    “他騙我,我打你幹什麼?”白爺爺朝白擎灝看了一眼,舉起板子就拍了下去。

    嘭的一聲,板子打在骨頭上,實打實的疼。

    墨琳琳捂着嘴,心疼的哭了。

    白擎灝咬牙挺着,回頭對墨琳琳咧嘴一笑,示意她沒事兒。

    墨啓敖見穆檸溪心疼又緊張,便拉着她的手說:“老婆,我們出去吧。”

    “我……”穆檸溪眼眶也紅了。

    白擎灝好不容易回來,要是沒死在壞人手裏卻死在了爺爺手裏,豈不是很賠?

    爺爺也真是的,剛纔還對白擎灝那麼好,一轉眼就拿起了家法。

    看那架勢,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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