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琳琳每天都跟着白擎灝去醫院,雖然他們都知道封煜嬈不會醒過來了,但還是會到醫院裏來。

    白擎灝以前是個不願意多說話的男人,現在卻經常拉着母親的手,講過去的事情。

    他經常會講兒時在特訓營裏的事兒,雖然他是以一種輕鬆的語氣在講,可是經歷過的苦難還是隱藏在了故事裏。

    封煜嬈不能迴應他,只是偶爾動動眼睛,感覺好像聽到了一樣。

    白擎灝小時候很少見到母親,除了要在特訓營培訓之外,還被白爺爺禁止和封煜嬈接觸。

    因爲白爺爺說封煜嬈是個瘋子,所以年少時候的白擎灝就信了爺爺的話,每次看到母親的時候都帶着恐懼心理。

    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是在是太傻太無知了……

    往事不可追,如果能再活一次,他真的應該把母親接出白府,好好的照顧。

    墨琳琳就坐在旁邊默默的聽着白擎灝對母親的懺悔,心頭感慨萬千。

    白擎灝的悲劇與生俱來,生活在白爺爺的精心安排下,他看到的天空都不是完整的。

    白爺爺自己是個老封建,用自己迂腐的想法誤導了兩代人。

    如果她當初聽從了白爺爺的話,那她生出來的孩子,肯定也會被白爺爺操控的……

    她手裏捧着書本,怎麼也看不進去。

    雖然努力想複習,可是精神卻總不集中。

    她這個月的例假遲了好多天,而且巨疼無比。

    出來的時候她特意吃了止疼片,可是卻還是架不住小腹處下墜撕裂的疼。

    她不想讓白擎灝擔心,偷偷把臉藏在書本里,避開白擎灝的目光。

    真不知道這一次是撞了什麼邪,怎麼會這麼疼。

    讀不進去書的墨琳琳頭枕在胳膊上,將臉別到了另一側。

    白擎灝以爲墨琳琳打瞌睡了,所以輕輕走過去,想把她抱到護理牀上。

    可就在他抱起墨琳琳的時候,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琳琳,你怎麼出汗了?”

    看着她蒼白的臉,白擎灝緊張的將她放到了牀上。

    “快把我放下去,我流了好多的血,會弄髒牀的……”墨琳琳咬着脣瓣,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不舒服爲什麼不告訴我?”白擎灝緊張的摸了摸她身下,自責極了。

    “我沒什麼大事兒,老毛病了,自己在家也無聊。”墨琳琳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給他,儘管笑容很美卻掩蓋不掉虛弱。

    “你不舒服我可以在家裏陪你啊,你等着,我去找醫生。”白擎灝愧疚的說着,手卻被墨琳琳攥住了。

    “別去,沒什麼大事兒……”墨琳琳虛弱的看着他,睫毛上沾着亮晶晶的淚水。

    “你都疼成這個樣子了,怎麼能挺着?”白擎灝心疼的撥開她的小手快步走了出去。

    墨琳琳那麼嬌貴的一個女孩子,竟然疼到哭也不跟他說,他這個當丈夫的竟然還一點知覺都沒有,簡直是太可惡了。

    他一心都掛在母親的身上,疏忽了這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小女人。

    詢問了導診之後,他才確定要掛婦科。

    掛號之後,他拿着本子快速走回了病房。

    護理牀上,墨琳琳背部朝上趴着,褲子上帶了點點猩紅。

    “琳琳,我給你換下褲子,然後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我自己可以。”女孩兒的聲音虛弱至極。

    “我們之間就不要分這個了。”

    白擎灝將掛號本放下,找到了一條剛剛晾乾的褲子……但是內褲……

    他朝護理牀看了一眼,拿出了一隻一次性成人衛生褲。

    “暫時換這個行嗎?等看完了醫生我們就回家。”

    “嗯……”她輕輕的答應着,一動都不想動。

    好像身上的血液都隨着大姨媽流掉了大半,一點力氣都沒有。

    白擎灝鎖上門,拉上窗簾,然後在墨琳琳身下墊上了塊護理墊,輕輕的把她的褲子褪了下來。

    好多的血……

    白擎灝心口像堵了塊浸了水的棉絮,連呼吸都是沉重的。

    她明明這麼虛弱卻還是硬挺着,他這個當丈夫的實在太失職了!

    “真的沒事,只是這次量多而已。”因爲失血過多,墨琳琳感覺到有些頭暈。

    被白擎灝伺候換褲子雖然很羞澀,但她現在真的不想動。

    因爲一動,就有染紅牀單的可能。

    “你是我的妻子,不舒服的時候就要對我說!”

    白擎灝把她的褲子換好之後,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病房裏溫度高,所以他們並沒有穿厚衣服。

    環顧了一下房間,白擎灝摘下了自己的大衣罩在了體態玲瓏的墨琳琳身上。

    墨琳琳將頭靠在白擎灝的懷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姨媽這次也太兇猛了,實在是無力招架。

    將墨琳琳抱進主任辦公室的時候,中年的婦科主任詫異的看向了白擎灝。

    “小夥子,體力不錯嘛。”

    “主任,麻煩你看看我老婆,她流了特別多的血。”白擎灝哪有心情聽表揚,擔心都快擔心死了。

    “她是你老婆?好漂亮呀。”主任走到觀察牀前,伸手按了按墨琳琳的肚子,詢問道:“按這裏疼麼?”

    “嗯,有一點點。”當着白擎灝的面兒,墨琳琳不敢說很疼。

    “這兒呢?”

    隨着主任手勁兒的加大,白擎灝緊張的汗都流下來了。

    能不能不按他老婆了?本來就流了好多血,越按流的不是越多麼?

    他很着急,可畢竟不懂醫學,只能默默的等候着。

    按過之後,主任坐回了椅子上,擡了擡眼鏡,目光嚴謹的看向白擎灝,“你們最後一次同房是在什麼時候?”

    呃……這個要回答麼?

    白擎灝臉色迅速變成了豬肝色,不太好意思的回答道:“大約一個月之前吧。”

    主任在病歷本上寫下時間,轉而又問:“你妻子這個月月經比上個月遲了多久?”

    “這個,我,不知道……”白擎灝尷尬的看向躺在觀察牀上的墨琳琳。

    雖然墨琳琳面色蒼白,但是表情卻是和他一樣的尷尬。

    知道白擎灝回答不上來,所以墨琳琳只好替他回答道:“推遲了十來天吧,我這個一向不是很準。”

    “去抽血,驗一下HGC吧。”

    “什麼?”同樣學醫的墨琳琳驚訝出聲。

    爲什麼要化驗HGC……難道主任是懷疑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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