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琳琳被鎖在房間裏,到了中午有人給她扔了一個小塊雜糧糰子。

    起初她還擔心對方會下藥害自己,不過後來一想她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了,好像不值得對方再費心思加害了。

    於阿扎那些人來說,她只是一個會呼吸的物件,他們真正想要的是白擎灝。

    如果交易達成,她很快就要被送去M河交易了吧?

    如果每天她就只能得到這麼一小塊雜糧糰子,那麼她會餓到沒有體力逃生。

    墨琳琳小心翼翼的掰掉了一塊麪團,然後用兜裏的紙巾包着,放在了唯一的窗口下晾曬。

    然後,她纔去咬那個硬硬的雜糧團。

    呃……好難喫!

    這東西是喂牲口的吧?又硬又冷不說,裏面還加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乾草。嚥下去的時候嗓子眼都跟着疼。

    如果她不是快餓暈了,纔不會喫這種東西呢。

    還有這個捆着自己手腕的繩子,好特麼勒挺,要不是她有點舞蹈功底兒,想自主喫到東西還真挺麻煩。

    鬆了鬆手上的捆綁之後,她把那塊難以下嚥的雜糧團一口一口的喫掉了。

    喫完東西之後,墨琳琳背靠着牆壁,看着那片巴掌大的窗戶,眼眶溼溼的。

    白擎灝現在是不是急壞了?

    嘭!

    門被大力推開的時候,墨琳琳下意識的看向了窗臺上的紙巾,生怕被人發現她藏了食物。

    當阿扎進來的時候,她直接以癱軟的姿態坐在那裏,裝出一副受不得驚嚇的弱智模樣。

    進來的是阿扎,還有一個油膩膩的老男人。

    “你好,白夫人,我是阿扎大王請來的翻譯。”

    聽了那個翻譯的介紹,墨琳琳心中冷笑。

    阿扎大王?

    對方想要握她的手,她卻害怕的朝旁邊躲了躲,表示自己很認生……

    她臉上被掐得紅腫一片,看起來有點醜,粉色的外套上面全是土灰,髒兮兮的,並不討人喜歡。

    阿扎甩了甩骯髒的小辮子,瞪着眼睛對翻譯說了幾句話。

    然後那個翻譯又對墨琳琳說:“少夫人你不要害怕,很快我們就會把你送回去了。”

    “啊!謝謝啊……”

    墨琳琳裝傻充愣的點頭,極盡白癡之能事。

    阿扎顯然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他認爲白擎灝的女人是被他嚇傻了。

    他劫持墨琳琳只是爲了白擎灝,並不打算欺負她,畢竟,這個女人看起來太弱,萬一弄死了,就得不償失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們走了。”翻譯安撫了她之後,跟着阿扎離開了小屋子……

    夜晚,氣溫漸漸涼了,墨琳琳坐在牆角,根本睡不着。

    看來,那個阿扎很怕她死。換而言之,阿扎很想得到白擎灝!

    月,是一彎細細的鐮刀。不知道是誰在房間外吹起了口琴,悠揚而綿長。

    那是她從沒有聽過的異國調子,很慢很舒緩,直接觸及到了柔軟的心臟。

    對於一個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的人來說,每一分秒都值得珍惜。

    她從來都沒有期待過死亡,但如果是用她的命去換白擎灝的話,她是願意的。

    因爲除了白擎灝是她的丈夫之外,他還是可以扭轉這個局勢的人物。

    與他相比,她只是一個渺小的人質。

    墨琳琳靠在沒有牀的牆角,聽着那曲沒完沒了的調子,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是口琴真的吹了很久,還是自己在半夢半醒的時候,一直在回想那個韻調。

    太陽昇起又落下,她在三天的時間裏積攢了三份乾冷的口糧,用手都能捻成碎渣。

    直到第四天,她隱隱約約聽到了外面的嘈雜。

    那是集合的口令,以及阿扎用信誓旦旦的語氣進行的演講。

    她知道,這一天終於到了。

    於是,她用最快的速度就着水喫掉了三份乾冷的雜糧幹,然後將束縛在手腕上的繩子勒緊了一些。

    鄰近中午的時候,阿扎的一個手下把她帶了出去。

    外面,阿扎手裏扛着一把嚇死人的M4A1卡賓。

    他的手下已經全部都在竹樓下集結完畢了……

    滿面油光的翻譯走到墨琳琳身邊,興高采烈的說道:“阿扎大王要送你回家了,快謝謝他。”

    墨琳琳看着那個面目邪惡的男人,戰戰兢兢的感謝道:“謝謝阿扎大王吧。”

    她不知道翻譯官是怎麼翻譯的,忽然一下子就被人推到了隊伍最前面,跟着阿扎一路東行。

    她故意走的很慢,因爲不想消耗太多的體力。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阿扎覺得行進速度太慢,所以叫了個手下人背墨琳琳。

    墨琳琳趴在那個滿是泥垢的男人身上,鼻尖充斥着一股腐朽的腥臭味道。

    她修長的手指在袖子裏輕輕的動着,默默的尋找着男人脖子上的動脈。

    以她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要了這個男人的性命。

    但是在逃跑中,她會被處死。

    如果她不出現,阿扎就沒有任何資本去要挾白擎灝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想活着,所以她要隱忍,要撐下去,撐到絕處逢生……

    當聽到水流聲音的時候,墨琳琳挺起了脊背,朝河對岸看去,隱隱約約能看到岸邊有幾個人。

    她看不清楚那些人的樣貌,只是憑直覺認爲那個站在最前面的人是白擎灝。

    阿扎把隊伍停在河岸邊上,拿起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然後雙方開始打旗語。

    雙方交涉了一番之後,白擎灝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只留一件貼身的背心,以及底褲,前後轉了一圈。

    又是一番旗語過後,他跳上了一條木船,朝阿扎的方向划來。

    看着那個越來越清晰的身影,墨琳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在白擎灝劃到四分之一的時候,墨琳琳被阿扎的手下推到了事先準備好的小船上。

    男人坐在她身後,手裏握着一把極其鋒利的匕首,直接對準墨琳琳的咽喉。

    另一個人站在前面划船,後腰上彆着一把AK。

    墨琳琳知道,一旦白擎灝落入阿扎手裏,就絕對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所以,她必須要在這段交換人質時間裏逃脫。

    垂眸看着那把抵在咽喉上的鋒利刀刃,墨琳琳將一隻小手輕輕的深入了袖口,然後解下了手鍊,打開開關,將繩子一點點的割開。

    她的動作很小,即便是肩膀不斷的鬆動,在別人看來也像是在害怕顫抖。

    在切割繩子的同時,她還在觀察那隻手的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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