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牀上,墨啓敖在看書,穆檸溪在……織外套!

    線軸倒了,一大團的淺綠色絨線落在大牀上,完全理不清楚頭緒。

    “檸溪,你這是跟媽新學的手藝嗎?”

    “嗯,我媽媽教我的,我打算給煊煊織件外套,天再暖和一點兒就可以穿了。”穆檸溪手裏握着織衣針,非常的認真的說。

    天暖和可以穿?

    如果是做來秋天穿的還有點可能……可接下來的季節是春天。

    墨啓敖放下書,慢慢的挪到了她身邊,“檸溪,你如果想讓孩子穿手工做的衣服,我可以找手巧的傭人做。”

    “不要,那不一樣!我是想給孩子親手做!”

    這也是她心願單上的一項啊……

    親手給寶寶們做衣服,哪怕就那麼一件,但也要用全部的認真的去做。

    “可是,你爲什麼就選中了綠色呢?”

    “我想做個小青蛙的呀,等煊寶帶上青蛙帽之後肯定非常可愛。”穆檸溪一臉憧憬。

    “綠帽子?煊煊現在都長大了,他不會想帶這種帽子了。”

    墨啓敖實在不想打擊她,可要等她辛辛苦苦做完卻被煊煊嫌棄,她又要不開心了。

    “怎麼會呢?在孩子的世界裏,綠色代表自然和生機……”

    穆檸溪覺得很可愛啊,她參照的標準就是遊戲裏的那個養成蛙,圖樣都選好了,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

    墨啓敖看着穆檸溪認真的小模樣,嘴角輕揚。

    “哎呀!”

    穆檸溪不小心戳到了手指,忍不住叫出了聲。

    墨啓敖立刻將她傷到的手指拿起,毫不猶豫的就放到了脣裏。

    “疼了?”

    穆檸溪看着他,小聲問:“你不怕髒啊?”

    這個精緻非凡的男人自從跟她在一起之後就過上了“茹毛飲血”的生活!

    “髒什麼?人家說奶水也是血變化的……”

    男人一本正經的說完,氣定神閒的去找醫藥箱。

    穆檸溪呆在牀上反應了一會兒,臉紅到爆……這個男人,總是開車於無形!

    墨啓敖拿着醫藥箱回來,在裏面找了一遍,翻出了一個好看的卡通創可貼。

    “這個創可貼蠻可愛的,獎勵你。”

    她手上就一塊針戳出來的破皮兒,很適合貼上卡通創可貼。

    “感覺指尖兒都充滿了戰鬥力!”穆檸溪舉起修長的小手,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

    “坐我懷裏,我們一起弄。”

    墨啓敖將她的小身子扣進懷裏,兩條修長的手臂環抱着她,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慢慢的將線勾進圈裏。

    感受着男人熱烘烘的胸膛,以及掌心的溫度,穆檸溪的兩隻手就跟得了帕金森一樣,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在挑掉了無數針之後,她舉手投降道:“噗……這怎麼弄啊?不弄了不弄了!”

    墨啓敖挑着眉角,“真的不弄了?”

    太好了,兒子算是度過了一劫!

    “嗯嗯,不弄了,等我手好了再弄!”

    穆檸溪真的是怕了他了……他就是存心在搗亂嘛。

    “不弄了正好,那就專心陪我吧。”

    “陪你?你不是正在看書呢麼?”

    看書的人不是不喜歡被人打擾的麼?她能陪他幹什麼,給他翻頁麼?

    “我們可以一起看。”

    墨啓敖又把她扣進了懷裏,這一次,他煞有介事的拿起了剛纔那本希臘文學原著。

    穆檸溪不認識上面的字兒,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呵……小傻瓜!

    終於算是把她給哄睡了,其實那本書他一點都不感興趣,單純就是用來陪她當織女的道具而已。

    將她放好之後,他將亂成了一團的絨線一一捋順,纏回了線團。

    好無聊的一件事情……如果是一年以前,打死他都不會相信,會用自己寶貴的時間幹如此無聊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這些瑣碎的無聊的事情,才更有生活樂趣。

    哪怕是陪着她一起浪費時間,他都覺得無比慶幸。

    以前,他們一起上班,一起喫午餐。那個時候他覺得,他的女人真好,每天都朝氣蓬勃充滿正能量。

    自從穆檸溪懷孕之後,就特別愛犯懶。他又覺得懶懶的女人很可愛……

    所以,他忽然發現自己是個沒有原則的男人!

    唯一的原則就是,穆檸溪做什麼都是對的!

    墨啓敖離開臥室之後,就看到了等候在門外的管家。

    “先生,我有事兒想跟您說。”

    “嗯,書房談吧。”墨啓敖並不覺得意外,那張生人勿近的臉一如既往的冷漠。

    管家看着那張英俊的臉,心中暗暗嘆息着:這麼多年了,四少從未變過。唯一能讓他態度改變的,應該只有少奶奶了……

    房門打開,墨啓敖坐在了辦公椅上,長背輕輕靠着,氣勢凜然。

    管家負手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說吧。”墨啓敖率先開了口。

    “四少,我想辭職。”

    管家非常認真的說,目光中帶着隱忍和不甘。

    “嗯,可以。我會讓人給你打一千萬作爲養老金。”

    對於一個傭人來講,這筆錢也不少了,算是他對管家兢兢業業工作的肯定。

    管家並沒有高興,而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擡頭,不安的目光看向墨啓敖。

    “四少,事到如今,我只問您一句話。小貝在國外的事兒,是您做的麼?”

    樊小貝出事兒了,被一羣流浪漢抓走,弄得半死不活……

    得知這一事情之後,管家跟瘋了一樣,極其難受。

    她在墨家這麼多年,不會天真到認爲這一切都是巧合。

    可是,她想不通,爲什麼四少要這樣懲罰樊小貝。

    墨啓敖看着她,薄脣中吐出一句極其冰冷的回答:“你覺得是,那就是……”

    得到答案的管家,很激動的質問:“爲什麼?我一輩子都在爲了墨家付出,爲什麼不能放過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放過我了麼?如果不是檸溪命大,當初就是一失三命!管家,你的確是個兢兢業業的人,可我,也是有仇必報的人!”

    墨啓敖的聲音冷冰冰的,彷彿每句話都是從冰河裏撈出來的一樣,且帶有種振聾發聵的威懾力。

    管家木木的站在那裏,一個字都聽不動。

    “少奶奶的早產是意外呀,雙胞胎早產不是很正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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