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檸溪沒想到程依衣會這麼快回來,午休時候,三個人在醫院附近的小咖啡廳裏碰了面。

    “吶,給你們帶了點小禮物,並不貴重,算是我的心意吧。”程依衣開心的將兩份連城特產放到了穆檸溪和李嵋面前。

    “謝謝依衣!”李嵋將禮物放進包包裏,笑問:“你怎麼不多玩幾天?你都去哪裏玩了?有沒有拍泳裝照呀?”

    “我不上鏡,所以就沒照啦。”程依衣壓根就沒有去旅遊,她只是找了個連鎖酒店,住了兩天就回來了。

    李嵋朝穆檸溪看了一眼,非常得意的說:“依衣你知道麼?檸溪又回來工作了,而且她還是自由人,上班時間隨意,是不是很牛?”

    “牛什麼啊,分明就是顧主任的套路。”穆檸溪吸着雪頂咖啡,一本正經的分析道:“答應上班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推給我一些疑難雜症,讓我不得不加班,你們當顧主任是什麼好人?”

    “看來你對顧主任的套路瞭解的很完全。”小李無聲的拍了拍小手,轉頭有對程伊衣說:“依衣,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化驗科的王哥總來找你,他是不是想追你啊?”

    “化驗科的王哥?算了吧。”一聽這些事兒,程依衣頭就大。

    “王哥怎麼了?我得王哥挺好的,每次來都送喫的,還笑得像維尼熊一樣。雖然王哥看起來有點滄桑,但是實際年紀沒有那麼大。”

    “你知道他爲什麼三十五歲了都沒結婚麼?就是因爲他媽眼光高。”

    “哎呀,家長眼光高也是正常的嘛,他家可是金寧人,有驕傲的資本啊。”

    穆檸溪隨手舉報:“小李肯定是被王哥零食收買了,不然不會做王哥的說客。”

    “纔不是呢,我就是覺得王哥那人挺實在的,而且他們科休假還多,以後能照顧依衣啊。”

    程依衣搖了搖頭,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說:“王哥人是挺好的,但他是個媽寶男。

    他家母親又特別強勢,總是在外吹噓他兒子是大醫生,金寧本地人什麼的。

    他家是在二環有套四十平米的房子,但是王哥自己沒有房子。

    我一年工資加獎金,也不過就是十萬出頭。金寧四環的房價,已經一平米兩萬六了,而且還是建築面積,大多沒有小戶型。

    我們倆的積蓄恐怕都付不起首付,更別提房貸了。

    我家就這個條件,肯定什麼力都出不了。他家父親有糖尿病,估計家裏也沒有什麼存款。

    就算我們能在郊區買房子,那也是一大筆花銷,而且每天還要花費很多時間在路上。

    我們每天上班已經夠忙了,還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在路上,想想就讓人疲憊。

    像我們這個年紀,估計結婚就要被家裏催生。我們大人苦就苦了,孩子怎麼辦?房貸都付不起,還養孩子?”

    程依衣以前並不是一個勢利的人,但是生活,不得不讓她向錢看。

    經營起一個家庭的壓力遠比一個人活着大得多。

    她不是非要成爲拜金女,而是實在沒有勇氣走進一個貧窮的婚姻裏。

    小李嘟起嘴角,感慨道:“哎,聽你這麼說,我都不想相親了。生活怎麼這麼難啊?我以後就一個人過得了。”

    “你也這麼悲觀,我回來這麼早,也是爲了相親。不管成不成,多一次選擇,多一個可能嘛!”程依衣看着小李,笑得很陽光。

    “你想清楚了?”當穆檸溪看到特產的時候,就知道程依衣還是沒有放下江暖陽。

    江暖陽在連城,程依衣買了連城特產……

    “是啊,畢竟我也到了浪不起來的年紀了,所以就隨波逐流唄。如果能找個差不多的人,我就嫁了。”

    愛情,太過於奢侈,總是令人高攀不起。

    所以她接受了自己的平凡,承認了自己的平庸。甘心成爲了芸芸衆生中的大多數……

    看着故作堅強的程依衣,穆檸溪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就算五年之後江暖陽成功了,又有誰能保證,他還依舊愛着程依衣呢?

    見氣氛忽然變得沉重,李嵋立刻說了一件開心的事情。

    “依衣你知道麼?檸溪那天把姜主任給懟了,而且懟贏了,所以我們以後都休息時間可以隨意支配了。”

    “是嗎?檸溪你也太厲害了!”程依衣臉上終於重新浮現出了笑容,“你都不知道,我們上班時候有多麼的壓抑。”

    “壓抑?”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嚇的程依衣立刻站了起來。

    待看清楚拐角處坐着的姜織瑾後,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果然是極有道理的。

    這咖啡廳是一張桌子帶一個小隔斷的設計,雖然看不到其他座位的客人,但是聲音卻是可以傳播出去的。

    當程依衣看到江織瑾之後,瞬間意識到自己要倒黴了。

    姜織瑾身邊也有兩個跟班,平時就喜歡奉承她。

    藥劑科的小蒙更是直接站起來爲姜織瑾打抱不平:“你們要是覺得壓抑,可以不上班啊?家裏要是真有條件,早給你們調到好的地方了,幹嘛待在咱們這個壓抑的地方受委屈呢?”

    聽到有人挺自己,姜織瑾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微笑,陰陽怪氣兒的說:“就是啊,程依衣,你要是也像穆醫生一樣,有個首富老公,又何必喫這份苦來上班呢?”

    原本程依衣只是抱怨姜主任規矩刻板,可現在卻變成她抱怨上班壓抑了。

    姜織瑾言語中充滿了挑撥離間的味道,彷彿穆檸溪是依靠了墨啓敖的勢力一般。

    穆檸溪輕輕握了握程依衣的手,示意她坐下,然後非常平靜的說道:“姜主任,我們只是在說之前大家在會議室裏休息的感覺很壓抑,並沒有說職業不好。

    之後顧主任不是因爲體諒員工,取消了這個硬性規定麼?

    可見這跟跟家庭條件更沒有關係,單純只是每個人感受不同而已。”

    穆檸溪一口一個我們,聽得程依衣和李嵋非常溫暖。

    她們只是單純的不想跟所有人坐在一起休息而已,怎麼就成了好喫懶做的人了?

    姜織瑾看着氣定神閒的穆檸溪,忽然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了。

    顧晟擇是她的領導,她纔剛當上副主任,總不好公然反駁領導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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