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個噹噹聲是門鈴聲,並不是敲門聲。
這是又來人了!
喫得正歡的時候,最討厭的人肯定就是不速之客啦,你說說,讓人添碗添筷的不講了,關鍵是你來得得喫吧,由別人嘴巴里搶肉喫,這就說不過去了。
正喫得香的各位,不由得緊張地看了看各自的最愛。有人看酒,有人看肉,坐在申秋邊上的夏晴卻是盯了一眼自己手裏的果汁杯。邊上,一隻戴着綠玉鐲的手,狀似無意地曲起,申秋的大姆指在其它四個指頭上掐了掐。
這個動作我認識,夏晴樂了:“申秋,你會算命?”
“算命太深奧,我不會,但起個卦看看兇吉還能對付……”申秋的眼睛看向大門處,面色冷了下來。
“來者不善?”夏晴試探着問道。
“行走江湖善良的人不常見!”放下手裏的象牙筷子,申秋站起身來。
航少由另一桌走過來,阻止了自家爺爺想出頭見客人的念頭。
“爺爺,你就在廳裏,我去看看……”
“那你們小心!”
趙老爺子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不知道來人是誰,自己出面,不一定管用。
航少點頭伸手拉住申秋:“秋兒,我們一起。”
申秋看着這人還不避人的握住自己的手,樂了:“怎麼,你準備徹底恢復了?”
“那可不……人生苦短啊!”航少空着的一隻手撫上小媳婦的頭,迅速就把申秋一絲不亂的頭髮給弄得毛毛糙糙的。
“你這人煩不煩啊,給你三分顏色就上大紅的!”
“呵呵……”大手握小手,兩人留下個十分有愛的背影走了。
大門是桃家打開的,門口站着一個大漢,穿着中山裝,若非桃家某天手閒着打開一個百年時裝的變遷史,還真沒法認出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正版中山裝,來人被桃家認定是找事的,主要是他的身胚十分的壯實,看着就不是平常人。還故意穿着這麼古典的與其氣質完全不符的衣服,是想掩蓋什麼呢?當下就語氣不善地:
“找誰?”
見桃家十分的警惕地盯着他,目光該死的銳利,彷彿要把自己骨頭縫都看清楚了,來人一愣,自己可什麼話都沒說呢,如今看門的都這修養了嗎?
“我是來送信的。”
大漢頗有幾分不自在地說道,越發引得桃家警惕,送信這種平常的事,怎麼會讓你不自在呢,必定是有什麼其它目的,還是不可告人的那種!
“郵局的?”桃家心裏嘀咕:不像啊,非但沒有綠衣服,就算是個郵差包也沒有,送什麼信!現在的人裝都不專業了嗎?
“不是,我替私人送信!”
“私人?豬有名狗有姓,貓兒也有腳板印,這個私人叫什麼,一口氣說完!”桃家說着,銳利的目光一邊往外看去,他聽到了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大路上有腳步聲是不稀奇的,關鍵是這些人的腳步聲換成別人根本聽不出來,正常人不可能聽到輕得彷彿是小貓踩在三寸厚的羊毛地毯上的腳步聲。
這邊門邊的大漢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管家是做什麼喫的,居然敢當面罵上門的客人:“我替我家主子秋山海先生送信。”
“信呢?”桃家一聽居然敢報名的,知道不能待慢,伸手接信。
“信我必須當面送到你家主子手裏!”
“我家主子難道是誰想見就見的嗎,愛送不送!”桃家脾氣不好地準備關門。
這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桃管家是誰啊?”
申秋同航少出現在雕花門下,
“主子,是替一個叫秋山海的人送信來的,可這人不把信交給我!”
桃家告狀。
“不交就不交唄,反正我也不認識這個人。”申秋做了個關門的手勢,桃家樂滋滋的就繼續自己的關門動作。
“白先生,我家主子讓我親手把信交到您手裏!”
來人一手撐住門,向着趙子航開口道。
白先生除了自家師傅再無別人,可熟人都叫他一聲老白龍,甚至老龍頭,甚少有人叫他白先生的,這是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啊!
“拿來我看!”
對於別人搞錯姓氏什麼的,趙子航一點也不介意,伸手要信,兩人之間隔得有十米開外,這信要怎麼遞?
來人卻不這麼想,他以爲這是白先生在考校自己,當下就把信由胸前的口袋裏掏了出來,還伸手就那麼一遞……
信離手,平平的就向航少飄了過去,彷彿有隻無形的托盤托住它並無半絲一毫的波動。
航少在心底裏揚了揚眉,面色不動地把飄到眼前的信拿了起來……並且抽出了其中的信紙。
信封是俗稱的牛皮紙信封,中間畫了個紅色的框,這種信封必須用毛筆書寫才規範。裏面抽出來的信紙想必也是紅欄淡黃底的纔對。
可惜,裏面抽出來的信紙居然莫名的精緻印花信紙。以申秋的眼光看去,這一張小紙片可真值不少錢。撒金籤就算在當時當年都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而放在現代這個時代,只能說誰用誰是瘋子!這張紙上寫字,可真正是一字千金!
這樣精美的信紙放在這樣的信封裏,真是讓人感覺彆扭!就像一個大美女穿着精美的手工刺繡的絲綢裙子,外面卻罩着一件麻袋製作披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