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機老人的房間在後院的正間,古香古色的琉璃瓦房,陽光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門口的門檻兒特別高,要是一個太胖的小孩兒,翻都翻不過去。
進了屋子,裏邊兒佈置的非相當雅緻,可也只是看起來雅緻,青白的瓷器和金絲楠木的椅子還有名貴的古琴,絕對一流的貴族標配。我都有些懷疑這個命機老人是不是道士,怎麼這麼能賺錢,不會是玄門敗類吧。
命機老人也看出了我的疑問笑着解釋:“小友,我這一派不避諱黃白錢財,而且喜歡金玉堂皇,我這道觀每日求籤問事兒,跪拜求吉祥平安的不下千人。基本都是一日十萬左右的收入。更不說平時還要下山去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之前那水月紅的事兒我也是要收錢的。天下總沒有免費的午餐啊?”
“咱們流派不同,剛纔有點兒恍惚,道長不要介意。”
“沒事,裏邊兒請,我叫弟子泡好了茶,一起嚐嚐。”
剛剛跟命機老人在金絲楠木的椅子上坐定,就看到兩個小道士進來,我看着有點面熟,半晌纔想起來這就是第一次和命機老人見面時,他們師徒四人中與水月紅鬥法時候的其中兩個小道士--慧安、慧泉。
之前沒注意看,現在近距離看一下,兩個徒弟膚白俊朗,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啊。這命機老人收徒弟怎麼跟招女婿一樣這麼看重顏值啊。
角落裏的一直點着薰香,滿屋子都是上好的紫檀味兒,造價也低不到那裏去。
慧安拿了一盞茶給命機老人,慧泉則是捧了一盞給我。正當我接過茶杯準備喝一口的時候,一個發黑的手指恍惚間飄過眼前,是慧安的手指,那是被屍氣侵蝕的痕跡。
起身不小心碰掉慧泉手中的茶也顧不上了,一把抓住慧安的手肘,他端着的茶水灑了一地。
“是你。”我用力掰出他的手,將那發黑的手指舉在衆人面前。命機老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慧安,說,你手上爲什麼會有屍氣?難道剛纔襲擊我們的屍羣是你操縱的?”
慧安立刻跪了下去:“不是,不是,師傅不是啊。”
“欺師滅祖,你竟敢欺師滅祖。慧泉,把他給我綁了,今日我清虛觀要清理門戶。”命機老人氣的鬍子都要吹上天去。右手顫巍巍的指着慧安發抖,鬍子劇烈的抖動起來,差點兒要背過氣去。
“道長消消氣,這屍氣說不定是誤會,先問清楚再說。”我打着圓場,總覺得這事情不太對。
“師傅,不是弟子,弟子沒有練控屍術,這屍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去煮茶的時候還沒有,誰知道現在就有了。”
“哼,這麼巧?你以爲你師傅是傻子嗎?是不是要用門規你才肯說實話?”
這師徒二人的對話聽得我有點迷迷糊糊,到了這個時候說謊話能有什麼用,真是慧安做的他用不着說謊的。想着想着,眼神瞥見正推出去掩門的慧泉,他嘴角最後一絲收斂的冷笑被我捕捉到了。
“站住。”我騰得站起來,指着即將關上房門的慧泉。慧泉聞聲用力將門一關,咔塔一聲門鎖鎖緊。緊接着就是一個門外逃竄的身影。
“怎麼回事?”命機老人已經懵了,而我真的是佩服死他了,有點兒本事,但自己的徒弟都是些不成器的,笨的笨的要死,聰明的又刷的他團團轉。明眼人一看就該明白是慧泉嫁禍慧安,故意將屍氣弄到他手指頭上。不然按照控屍人的本事,不可能那麼不小心被屍氣侵蝕。
門鎖對於一般人要費手腳,對於我就是形同虛設,隨便動動手指就可以打開。只是耽擱的這會兒功夫,慧泉已經消失不見。
“快追,不能讓這兔崽子跑了。”命機老人奪門而出就要追過去。
我一把攔住:“別追了,總覺得背後有詐,他明明都已經逃脫了,爲什麼還要弄這麼一出?太刻意了反而讓人懷疑。水月紅應該是不會放過石耀錢和校長,我得去別墅區監獄盯着。”
說完立刻就往監獄趕過去。
誰能想到,剛剛來到別墅監獄樓下,就聽到一陣嘈雜聲和醫院救護車的響聲。大門直愣愣的快速升起,救護車飛速開了進去。上面的醫護人員一個個都是眉頭緊鎖,整裝待發,說是打仗一點都不虛假。一種不祥的預感從我心底升起。
步子加快很多,門口的保安上午剛見過我,知道我背後是衛局長,當即就給我開了門禁。腳上不耽擱,跟着救護車來到一個空地上。正是石耀錢的監獄下的空地。一大攤的血跡和一個雙眼大大睜着的男屍出現在眼前,沒錯,正是石耀錢的屍體。我的眉頭緊緊鎖着,前所未有的疑問出現在心頭。
我並不疑惑爲什麼水月紅要殺掉石耀錢,我疑惑的是水月紅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殺掉石耀錢。她應該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人,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殺人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弄不明白這個,以後對水月紅出手都會掣肘起來。因爲法力強弱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知己知彼才能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現在一切都開始渾濁起來,我已經不知道水月紅到底要幹什麼了。她選在這個時機殺了石耀錢,似乎一點好處或者壞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