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會客室裏等待着。

    時晴捏緊了手指,暗暗焦急。

    不知道過了多久,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慢慢逼近,時晴緩緩站起來,他回來了。

    獄警緩緩打開門。

    短寸的髮型,冷白的膚色,蕭越天看起來比之前要瘦了一些……

    眼淚迷了時晴的雙眼,哥哥……

    “蕭爺?”蕭成震驚地看着門口的人。

    沒錯,站在門口的男人就是蕭越天,他臉色緊繃着,緩緩走到時晴面前,看着她的大肚子,眼裏的笑意終於擴大了。

    “幾個月了?”

    “五個月了……”她聲音顫抖,眼淚不住地往下落。

    蕭越天眼眶發紅,他伸出手,想幫時晴擦掉眼淚,顫抖的手泄露了他不平靜的內心,“傻瓜,哭什麼。”

    “哥!嗚嗚……”時晴終於按耐不住感情,撲進蕭越天懷裏,哭得像個孩子。

    等時晴發泄完,抓住哥哥的手,兩人坐在桌前,她目不轉睛地看着蕭越天,“哥哥爲什麼前幾個月不讓我來看你?我送進去的東西,哥哥收到了嗎?”

    蕭越天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寵溺地看着她,“胖了,挺好。”

    “哥,你在裏面有沒有被人欺負?你都需要什麼東西,你都告訴我,以後不許不見我……”時晴知道探監的時間有限,但是她有太多的話想說了,全都擠在一起,反而更不知道說什麼了。

    “小姐!”蕭成先反應過來,盯着蕭越天一臉詫異,他正要提醒時晴,厲北潯就回來了。

    兩個對手在狹小的房間再遇,氣氛立刻緊繃起來。

    時晴不知道該站在哪裏,她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哥哥了,但是厲北潯的身體……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厲北潯先說話了,“回去再說吧,今晚給你辦解穢酒。”

    蕭越天看着他,臉上沒有表情,只是點了點頭,“好。”

    這是什麼情況?

    時晴一臉茫然地看着兩人,解穢酒?

    爲什麼要辦解穢酒?

    一個獄卒走了過來,“蕭先生,你的私人用品都整理好了,請拿着你的手牌去出獄司換取,然後就可以出獄了。”

    “出獄?”時晴激動地一時沒站穩,差點撞倒後面的桌子。

    蕭越天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點,你懷孕着呢。”

    厲北潯走過來從他手裏接過人,輕輕按在她腰上,“疼嗎?哪裏撞到了?”

    “到底怎麼回事?他們說讓哥哥去……”時晴激動得話都說不清了。

    哥哥是無期徒刑,他這輩子都不能離開這座監獄。可是剛纔獄卒說讓他去領私人物品?

    “他簽了總統特赦令!”

    蕭越天淡淡地開口,只有那個東西才能讓自己從這鬼地方離開。

    時晴望着厲北潯,“總統特赦令?”

    厲北潯笑着點了點頭,“嗯,我們回家吧,過年了,就該一家人團聚,不是嗎?”

    “謝謝,謝謝……”時晴激動地抱住他,總統特赦令她都不敢想,哥哥差點要了他的命,如今他還因爲哥哥的舉動而備受煎熬。

    一任總統一生也不會籤幾個特赦令,那必須是有卓越功績的囚犯纔有的殊榮,而他竟然給了哥哥。

    可以想到,當這件事公佈於衆,社會將激起多大的反響,而他一個人承擔了這一切!

    蕭越天跟着他們走出監獄,他仰頭看着太陽,很刺眼,但是他無所畏懼。

    上了車,時晴一路都難掩興奮之色,她緊緊抓住厲北潯的手,不停地說謝謝。

    “傻瓜,我們是夫妻,還用說謝謝嗎?”

    時晴抱住他,她知道厲北潯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她。

    車子開進市區,時晴見哥哥的車也跟在後面,蕭家不是這個方向啊!

    一直到總統府的車庫,蕭越天都沒有離開。

    她才後知後覺一件事:難道,哥哥要住在總統府?!

    …………

    馬上過年了,總統府裏的人也是一年最齊的,姜心蓮母女也從國外回來了,姜承婉在時晴回來之前就走了,她是去國外的一個心臟研究機構找能幫厲北潯活下去方法。

    這兩人是厲北潯最親近親人了,時晴當時回來,她們嘴上不說,其實心裏還是怨恨她,這時晴都清楚,但是她理解她們,要是自己估計也會恨吧。

    但是畢竟她有了厲北潯的孩子,兩人的退讓一半是因爲爲了他好好養傷,另一半就是爲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可哥哥呢?

    她們沒有任何理由原諒哥哥。

    緊張地握緊厲北潯的手,她真的很害怕,這裏除了她沒有一個人是歡迎哥哥的。

    從外面走進來,時晴的心就一直提在半空中。

    “爸爸回來了!”小繡球突然高聲喊了一句。

    她本來和哥哥在花園裏玩雪,這雪還是慕千離找人人工降雪的,今年帝都格外冷,可是卻一場大雪都沒降,慕千離找了滑雪場的人在總統府花園裏人工降了一場雪,足以見得他對着兩個孩子是真的寵愛。

    這幾日兩個孩子都玩得樂不思蜀了。

    小繡球這一喊,屋裏很多人都出來了。

    姜心蓮笑着走出來,目光在觸及他身邊的蕭越天時,從震驚轉到憤怒,“他怎麼會在這裏?蕭越天不是在監獄裏嗎?!”

    她憤怒地喊出蕭越天的名字,屋裏的姜承婉、厲海、老高,還有幾個幕僚全都衝了出來。

    蕭越天?

    那個被判了無期徒刑的兇手?!

    “厲爺?!”厲海一臉震驚。

    時晴心裏發慌,她下意識往哥哥身邊靠了一點,這裏是厲家,哥哥只有一個人,估計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會歡迎他的到來。

    可是蕭家已經沒人了,真要讓哥哥一個人回去過年,身邊沒有人,過年冷冷清清的,她這個年是也過不好的。

    哥哥剛被放出來,她真的希望跟哥哥多相處一會,只有失去過才知道珍惜,這是她切身體會。

    厲北潯上前一步,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小姨,別激動,馬上過年了,今年我們一大家人好好過一個開心的新年。”

    “他可不是我們的家人,表哥,他爲什麼會在這裏?”姜承婉眉頭蹙起,目不轉睛地盯着蕭越天,生怕他會突然對錶哥再出手。

    一想到那一槍是他打的,她就恨不得那手術刀在他心口插一刀,讓他也感受一下心臟被刺穿的痛苦。

    現在表哥每天都可以說是撿來的,誰也預料不到他哪天就……

    這個兇手怎麼敢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難道是時晴,是她逼大哥放了這個兇手?

    “時晴,是你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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