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了,我都已經工作十年了,這種檢查怎麼可能會弄錯。”

      周姐眼裏有些八卦和好奇,“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不會真的是沈城嚴的吧?”

      “不是。”

      厲雲繡的心臟“噗通噗通”,幾乎要從嗓子裏蹦出來,直接抓着檢查報告單就衝出了檢查室。

      “厲小姐……”

      沈城嚴皺眉看着她。

      厲雲繡複雜的看了一眼沈城嚴,咬脣什麼都沒有說,擡腳就要往前走。

      周姐從門裏鑽出來。

      打趣似得看着沈城嚴,“宮內孕,已經兩個多月了。”

      “是嗎?”

      沈城嚴頓了一下,繼而輕輕的笑了笑。

      “笑什麼?”周姐拿胳膊肘戳戳他。“要真的是你的,你可要負起責任來。”

      沈城嚴無奈,“周姐,真的不是我的,人家是有丈夫的人。你就不要瞎傳了,到時候有誤會不好解釋。”

      ''這樣啊。”周姐勉強相信了,卻有些不太理解,“你這個朋友也挺奇怪的,我告訴她她懷孕了,她又害怕又高興。”

      “可能女人懷孕都是這個樣子的。”

      “她既然有丈夫,懷孕就肯定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我當初查出懷孕的時候,可是直接哭出來了,她這個狀態,可不像啊。”

      沈城嚴的眉間不由的皺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厲雲繡,她正低着頭往電梯裏走,沈城嚴頓了頓,然後點頭衝着周姐笑,“今天謝謝你了,周姐。”

      幾步就追上了厲雲繡,沈城嚴看着她蒼白的面容,沒說懷孕的事情,而是與她並肩往前走,“送你回去。”

      直到上了車,他纔開口,“要是不想留這個孩子的話,我可以幫你提預約手術,明天就行。”

      “我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

      厲雲繡毫不猶豫的說,一隻手還緊張兮兮的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像是擔心有人會對她做什麼似得。

      “既然你不想打掉這個孩子,爲什麼你看起來並不開心。”

      厲雲繡眼裏的恐懼和不安明顯要蓋過喜悅。

      “這件事和你無關。”厲雲繡移開視線。

      “可我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周姐,唯一一個知道你懷孕的人,周姐是外人,你不能指望她幫你解決問題。”

      沈城嚴的聲音很暖,“你是擔心被家裏人知道嗎?”

      “我說過了,這件事和你無關。”厲雲繡有些憤怒,“我們不過是今天剛剛纔認識的,連朋友還算不上,我很感激你對我的關心,但這是我的私事,請你不要插手。“

      “厲雲繡,現在賭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的肚子還能藏多久?被你家人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情吧?”

      沈城嚴的話讓厲雲繡的臉色瞬間蒼白。

      她突然覺得沈城嚴好可怕,他居然一下子就說出了她心裏最擔心的問題。

      “你擔心你爸媽不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畢竟這個孩子要是生下來,就註定沒有父親,你的未來也會因爲這個孩子變得一團糟。”

      沈城嚴頓了一下,接着說,“厲先生和厲太太怎麼樣也會阻止你生下這個孩子的吧?還是打掉這個孩子會比較好吧。“

      “我說了,不可能!我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絕對不可能!”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可卻是一個驚喜!那是靳南風留給她的……驚喜。

      如果肚子裏這個正在孕育的生命是個男孩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又會多了一個和靳南風無比相似的生命,如果是一個女兒的話,那就更好了。

      那可是靳南風心心念唸的小公主啊。

      她怎麼可能捨得打掉她!

      不可能,她一定要好好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只是,沈城嚴說的沒錯,爸媽不會同意她生下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的。

      她也壓根藏不住,肚子會一天天的變大,難道她還要像當年那樣遠走高飛嗎?

      厲雲繡的心一團亂,腦袋也是沉甸甸的。

      死死的咬住嘴脣,坐立難安。

      “你別多想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我會替你想辦法。”

      “你?”

      厲雲繡將信將疑的看着沈城嚴。

      “你爲什麼要幫我?”

      “因爲我們都有放不下的人,厲雲繡,我們同病相憐,就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

      這個理由,厲雲繡無法不去接受,沈城嚴死去的那個未婚妻,在如今的形勢下對她而言,深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意味。

      也許沈城嚴說的沒錯,她沒有第二個更好的選擇。

      “你有什麼辦法?”

      “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那就多謝了。”

      “不客氣。”沈城嚴輕輕的笑了笑,接着挑眉問她,“那我們現在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厲雲繡又是一愣,然後點頭,“當然。”

      “那好,新朋友,回去以後什麼都不要想,就當是爲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好好的。”

      “嗯,我知道……”

      沈城嚴送厲雲繡回了總統府。

      時晴見到兩個人站在門外說話,這才鬆了一口氣,等到厲雲繡進了屋子,才說“你怎麼不留沈城嚴坐一會兒?”

      “他晚上還約了人。沒時間。”

      厲雲繡找了個理由輕輕的搪塞了過去。

      “你改天有空的時候再邀請他來家裏坐坐。”

      時晴笑着看厲雲繡,“晚餐做好了,你要喫一些嗎??”

      這些天厲雲繡的胃口很差,雖然時晴囑咐了家裏的廚師變着花樣的來給厲雲繡做飯,可是始終喚不醒厲雲繡的胃口。

      時晴原本沒抱多大期待,可是今天,厲雲繡卻點了點頭,“嗯,我有些餓了。”

      沈城嚴說的對,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就算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也要好好的喫飯。

      厲雲繡破天荒的吃了一碗飯,連平日不愛喝的牛奶也喝完了。

      “爸媽,我先上樓了。”

      時晴看着厲雲繡的背影,眉頭輕輕一皺,問厲北潯,“北潯,你說今天沈城嚴和小繡球說了什麼,小繡球終於願意喫東西了。”

      “不論說了什麼,總歸是一件好事。”

      “是啊。”時晴很是欣慰,“改天我一定要當面謝謝沈城嚴。我很久都沒看到小繡球那個樣子了。”時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壓低了聲音,“北潯,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

      “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你別總是跟在後面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你忘記你上次暈倒了?”

      厲北潯有些嚴厲的看着時晴,眉宇間有些不悅、

      時晴有些委屈,“可是小繡球是咱們的女兒啊,而且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明明比我更擔心小繡球。”

      她曾經聽厲北潯和祁奕通電話,他讓祁奕繼續在靳南風出事的海域附近,尋找靳南風。

      如果不是爲了小繡球,他又怎麼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們兩個能在一起就好,不能在一起,也不用逼她。”厲北潯皺眉,“更何況,我的女兒我瞭解,她不是隨隨便便就輕易愛上別人的人。”

      這麼多年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撼動靳南風在她心裏的地位,這個沈城嚴估計也不會有例外。

      第二天,厲雲繡起的很早。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厲雲繡就穿着一身素淨的大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總統府。

      她去了靳南風的墓地。

      因爲沒有找到靳南風的屍體,下葬的骨灰盒裏最終只裝了兩塊靳南風的衣服碎片。

      它們被人從破碎的船體裏找到,被認爲是靳南風死亡的直接證據。

      靳家人就是用了這個爲靳南風立下了一個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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