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見女人說的有些道理,點點頭,兩個人合夥把厲雲錦擡到了外面,隨意的丟在路邊的草叢裏。
林宛西甦醒過來的時候,便有一股的鮮血的味道瘋狂的往鼻腔裏涌。
胸前的衣服上沾着點零星的血跡。
她微微動了動身體,片刻之後快速反應過來,這些鮮血並不是她的,她沒有受傷。
她的雙手被反剪在身後,被一條粗糲的繩子死死的綁着,所處的地方昏暗不明,空氣污濁不堪,觸目能看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光影。
“厲雲錦?”
她在黑暗裏叫着男人的名字,可惜卻沒有得到迴應。
林宛西心頭漫上一絲不安。
他是已經安全了,還是和自己一樣,被關在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還有……她身上的鮮血是怎麼回事?
明亮的光從門縫外傾瀉,那裏是出口,林宛西艱難的一點點的移動到門邊,手腳被束縛的很死,她只能用腦袋去敲擊木門。
“吱呀吱呀”幾聲清脆響,門外傳來沉沉的腳步,而後門被人打開——
林宛西眯着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這刺眼的強光。
光影裏站着兩個人。
是此前拿那對夫妻。
中年婦女褪去了此前熱情好客的笑容,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神陰鷙。
男主人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眯着眼睛。
林宛西眉頭一點點的收緊。
厲雲錦說的對,她就不該隨隨便便的發善心。
幫了兩個沒心沒肺的畜生。
女人在林宛西的面前蹲下,緩慢的問她,“你們營地應該還有很多的補給吧?”
林宛西快速回答,聲音清涼,“是有很有,不過估計你們沒命花。”
女人眼底劃過一絲殺意,不過她很快意識到,殺了林宛西,那就什麼都沒了,還是先想辦法拿到補給,等東西到手了再處理她吧。
女人露出淡淡的笑,手指替林宛西理了理頭髮,說,“你別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所以纔會這麼做的。”
林宛西往後撤了撤,想要避開女人的手。
女人繼續說,“你也看到了,我們家孩子那麼多,你帶來的那些補給,我們壓根就不夠用……”
“你在開什麼玩笑?”林宛西冷笑,聲音帶着一些嘲諷,“我還沒見過有誰是要靠補給活着的,你們沒手沒腳嗎?東真國的戰爭已經停了,你們不知道出去謀生?”
女人眨眨眼,看似有些無辜,“誰知道會不會又打起來,我們可不敢出去,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這幾個孩子要怎麼辦?”
“別廢話。”林宛西沒心情和她繼續說下去,“和我來的那個男人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厲雲錦一個大男人應該是不怕他們的,可她擔心,這兩個人會在背後玩陰的,厲雲錦會和她一樣中了陰招。
也是她太疏忽了,自己不小心沒發現食物裏的貓膩就算了,居然還逼着厲雲錦和他一起往火坑裏跳。
林宛西的心裏更是不安。
女人衝着林宛西笑了笑,慢條斯理的開口,“那個男人啊……他很不聽話,我們已經把他殺了。”
“什麼?”
林宛西猛然瞪大了眼睛,心臟“砰砰砰”的急速跳動。
女人又一次笑,“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殺了你的,只要你乖乖的交出全部的補給,我們就會放了你……”
“他在哪?”
林宛西直接打斷女人的話。
女人見林宛西這個態度,眼神裏的笑意也一點點的散去,繼而染上了一絲狠厲,“你沒聽懂我說的話嗎?他已經死了。”
林宛西咬住嘴脣。
“不可能。”
林宛西搖頭。
厲雲錦是不會死的……他們約好了,會一起好好的活着,他不會失約的。
女人冷笑,“怎麼不可能?是我親手把刀子紮在他身上的,他流了那麼多的血,就算當時沒死,現在估計也沒命了。”
林宛西的面色一白。
女人卻沒有了耐心。
“快點把補給交出來,我們可以考慮放你一命。”
“那你們真的是留錯人了。”林宛西目光寒冷,那是一種刺入骨髓的寒意,“所以的補給都是他的,我是個軍人,你們想要我的,那就去找華國軍隊要去。”
“什麼?”女人驚詫的瞪大了眼睛,“你是……你是軍人?你在開什麼玩笑……”
女人身後的男人也變了臉色,走上前壓低了聲音,“她怎麼會是軍人。”
一旦扯上軍人,那可就麻煩了。
女人眼神明顯的煩躁起來,將林宛西重新推進了屋子裏,狠狠的關上門。
林宛西這才從胸腔裏吐出一口氣來,只是心臟上的沉重卻絲毫沒有減輕。
厲雲錦……
她的眉頭忍不住的收緊,像是被人咬住了心臟,難受的很。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人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走了進來。
正是林宛西和厲雲錦在路邊救下來的那個孩子。
“姐姐,媽媽讓我給你送一點喫的,還有水。”
他尚且年幼,還不知道大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甜甜的衝着林宛西笑了笑。
林宛西不想利用這麼無辜的小孩子,可是事到如今,她沒有別的辦法,如果一直被綁着,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她還要去找厲雲錦。
是生還是死,她都要把厲雲錦給帶回來。’
林宛西強行壓下心頭的那絲煩躁,看着面前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強行笑了笑。
“你能幫姐姐鬆開繩子嗎?”
“不行,媽媽說不能鬆開你。”
林宛西皺眉,“可是你不鬆開我,姐姐要怎麼喫東西,怎麼喝水?”
小傢伙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林宛西繼續說,“這樣,你幫姐姐鬆開,喫完東西,再綁回去,媽媽不會知道的。”
“那好吧。”
孩子答應了。
可惜綁着林宛西的繩子過於粗糲,以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的力氣壓根就解不開。
試了好一番,都能成功。
林宛西又說,“你有刀嗎?”
“有的,我去拿。”
小孩子匆匆的跑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就拿了一把刀。
鋒銳的刀鋒上還染着已經乾涸的鮮血,讓人觸目驚心。
林宛西的眉頭不由的皺緊了。
小傢伙卻不明覺厲,“姐姐,媽媽就是用這把刀殺了那個和你一起來的哥哥。”
林宛西的臉色猛然一白,在這一刻,連最後一絲血色也沒有了。
孩子是不會撒謊的,看來厲雲錦,是真的出了事。
林宛西看着刀鋒上的鮮血,心臟狠狠一沉。手上的繩子一被割斷,林宛西就快速的站起來,然後握緊了刀走出去。
男主人已經躺在外面的木牀上睡着了,林宛西陰着臉,沒有絲毫猶豫的拎着他的衣服,把他從牀上拽了下來,帶血的刀尖直接抵在那人的喉嚨上。
“說,和我來的那個人在哪裏。”
男主人於睡夢裏驚醒,睜開眼睛就是明晃晃的刀尖。
這把刀,他並不陌生,不久之前,剛剛從一個年輕男人的身體裏傳統過,鋒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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