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爲什麼在這裏?”

      厲雲錦的面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語氣聽起來卻有些不太好。

      一直以來,他都有個搞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爲什麼林宛西總要把他當成一個局外人。

      不等林宛西的回答,厲雲錦已經兀自的說了下去,“我知道你總有你的理由,比如你是軍人,在這裏陪你的戰友渡過難關是你應有的義務和責任,可難道我作爲戰地自由記者,我就沒有責任和義務了嗎?如果非要說添亂的話,咱們兩個都不是醫生,留在這裏都幫不上一點的忙。”

      林宛西見他說了一大堆,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責怪的意味,一股怒火也忍不住的往上面竄,“你要來這裏,沒有人攔着你,愛來不來,出了什麼事情,你自己承擔後果。”

      “不會你承擔,出了事不就是死嗎?”

      傷害的話一旦說出口,就沒有了收回的可能,厲雲錦握緊了拳頭,眼神有些寒意。

      他和林宛西兩個人在性格方面有着萬分相似的執拗,在某些問題上他們都不願意做先低頭的那個,所以爭吵,互相傷害是在所難免的存在。他已經努力的在調整自己,讓自己儘量的去遷就林宛西,但這個女人,似乎一點收斂的意思都沒有。

      這一次,厲雲錦不想再做那個率先低頭妥協的人。

      他撂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後,轉身頭也不回的信步離開。

      林宛西見他走遠,也沒有追上去,雖然知道他在生氣,但現下,不是顧及他大少爺脾氣的時候。

      一切,都等到這場災難過去再說吧。

      這邊厲雲錦還沒離開安全區,就被一個年輕的陌生的男人給攔了下來。

      “請問您是厲雲錦厲先生嗎?”

      厲雲錦擡眸,“你是?”

      “您好,厲先生,我是蘇子軒蘇長官身邊的副官柳炎,我們長官有些事情希望能和你聊聊,不知道厲先生有沒有時間?”

      厲雲錦對蘇子軒的印象十分糟糕,那個在第一次見面就對林宛西動手的人,能算什麼男人?

      想到這,眼睛裏都有了些許的諷刺,“部隊裏現在爆發了這麼嚴重的傳染病,我想蘇長官應該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閒的和一個無關緊要的記者說話吧?”

      他語氣很不善,這個年輕的副官自然感受的到,嘴角的笑容略略的僵了幾秒,而後又禮貌的開口,“記者能發揮的作用並不小於每一個軍隊,在這片土地上,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厲先生何必說這種話呢,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們蘇長官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找到您了。”

      他的話說的不亢不卑,倒是比那個蘇子軒看起來好相處的多,厲雲錦稍稍平靜了些,然後說,“帶路吧。”

      柳炎帶着厲雲錦穿過一大片的空地,來到指揮部。

      門口的守衛攔下兩個人,示意要搜身。

      見厲雲錦的面色不太好,柳炎立刻道,“這位是蘇長官的貴客,就不用搜了。”

      說完,衝着厲雲錦輕輕的笑了笑,“走吧,厲先生。”

      厲雲錦這才擡腳跟着柳炎走進去。

      直接上了二樓,在一間房停下來。

      “長官,厲雲錦先生已經到了。”

      “進來。”

      屋子裏傳來蘇子軒的聲音。

      厲雲錦跟着走進去,就見蘇子軒從書桌前起身,大大的書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資料,厲雲錦快速的掃了一眼,認出那是疾控中心送來的一組藥物數據。

      “請坐吧。”

      比起前幾次的爭鋒相對,這一次蘇子軒的態度顯得倒是客客氣氣的。

      厲雲錦在屋子裏那張椅子上坐下,“蘇長官找我什麼事情嗎?”

      “厲大記者應該知道現在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死了那麼多人,自然是知道的。”

      厲雲錦的表情很是冷淡。

      “厲先生是聰明人,既然如此,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蘇子軒走過來,在厲雲錦的對面叉開腿坐下,軍裝穿在身上,立馬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這裏的大多數人看到蘇子軒都是有些敬畏的,不僅是因爲他的地位擺在這裏,更是因爲這個男人從外表上就總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冷酷和無情。

      要說不怕他的,除了林宛西,也就這個厲雲錦了。

      蘇子軒心裏覺得有些可笑,古話說,“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放在這兩個人身上還真的是太合適了。

      他看着厲雲錦,腦海裏突然想起來不久之前在林宛西脖頸上看到的那個吻痕。

      是這個男人的傑作嗎?

      要搶走自己大哥的女人?

      沒那麼輕鬆。

      蘇子軒的瞳孔裏閃過一絲暗芒。

      “我有兩件事情想和你說,第一,請你以記者的身份聯繫華國的電視臺,報道此次疫情的相關信息。”

      厲雲錦想也沒想便點頭,“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他們記者營地這些天也是在各大醫院轉悠,忙的腳步停歇,只有更多的人知道這次疫情的嚴重性,才能讓人更爲關注這件事,疾控中心的壓力越大,就能更快的研製出針對性的藥物出來。

      雖然和蘇子軒之間的關係並不佳,但厲雲錦也不會拿個人的恩怨對報復無辜的人。

      顯然蘇子軒也不會。

      “第二個?”

      他要自己做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第二件事情,就是讓你離林宛西遠一點。”

      蘇子軒的話一說出口,厲雲錦的表情就頓住了,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的開口,“林宛西是你蘇長官的女人嗎?”

      蘇子軒;“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應該沒有任何資格去要求一個思想獨立的成年女性去按照你的要求做事吧?”厲雲錦的眼神帶着一絲嘲諷,“而我連你的下屬都算不上。”

      言外之意,更不會聽他蘇子軒的話了。

      利雲錦的反應完全在蘇子軒的預料之內,因此面色不急不躁,反而還輕輕的笑了笑,這纔開口說,“林宛西雖然和我沒有關係,但是不代表她和其他男人沒有關係。”

      “你什麼意思?”

      厲雲錦的瞳孔瞬間收緊。

      什麼叫做,和其他的男人?

      他認識林宛西那麼久了,林宛西的身邊只有一個不清不楚的蘇子軒,哪裏還有的其他男人?

      蘇子軒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身邊的柳炎看了一眼。

      柳炎立刻從隨身的一個小袋子裏掏出了一張照片,恭恭敬敬的遞到了厲雲錦的面前。

      厲雲錦的目光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瞬間就凝滯住了。

      腦袋也是一片空白,整個人如同被雷電劈中,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在倒流。

      照片裏的女孩,面容青澀,大約是十幾歲左右的林宛西,無論是五官很是樣貌,都和如今有着細小的區別。

      而更讓厲雲錦震驚的是,這張照片裏,不僅僅是林宛西一個人,還有大概三五個男人,他們圍繞在林宛西的身邊,手裏拿着酒杯,在給林宛西灌酒。

      還有幾雙不知道是誰的手,放在她的胸前,大腿上,如果不是因爲照片裏的人是他認識的林宛西,厲雲錦幾乎會認爲這個女孩會是哪個墮落的陪酒女,因爲僅僅是這張照片,就顯得太過於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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