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只覺得自己的臉似乎又紅了,她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然後慢慢的下了牀,拿起牀頭的毛毯,展開,給藍亦塵披上。

    只一瞬間,原本緊閉着雙眼的男人就睜開了眸,深邃清冷的瞳孔像是蟄伏許久的雄獅,就那樣帶着危險和侵略的氣息,無聲的凝視着這個不小心闖入自己陷阱中的獵物。

    “啊。”

    顧青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手裏的毛毯不由的抓的更緊了。

    藍亦塵冷道,“你怎麼又下牀了?病剛好就這麼不老實?”

    “沒……”顧青趕緊解釋,“我……我是想給你……”

    她提了提手裏的毛毯,亮給藍亦塵看。

    給自己披毛毯?

    算她還有良心。

    藍亦塵的心裏這才稍稍好受了些。

    然後猛然從椅子裏站起身。

    爲了給他披毛毯,顧青和藍亦塵離的是很近的,男人驟然起身,瞬間在顧青的身上灑下了一道濃濃的陰影,顧青身材嬌小,和藍亦塵之間有近乎三十釐米的身高差,整個就被他的陰影給包裹住了。

    顧青的心臟又是“噗通噗通”用力撞了兩下。

    她正不知該做什麼呢,藍亦塵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顧青腦袋“嗡”一聲。

    她雖然之前有過一段婚姻,但是卻幾乎沒有和男人有過肌膚之親。

    顧青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臉頰也迅速的燒紅。

    手裏的毛毯都掉在了地上。

    “毯子……”

    “我來撿。”

    藍亦塵阻止她彎腰,另外一隻手輕輕的移動到顧青的腰間,趁着女人一不留神,就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啊。”

    顧青驚叫。

    藍亦塵把她放在了牀上,還塞了一隻枕頭在她的腦袋下,讓她靠的更舒服些。

    “謝謝。”

    顧青面紅耳赤的道謝。

    藍亦塵臉色一沉,“你臉怎麼那麼紅?又發燒了?”

    說着手掌就撫上了顧青的額頭。

    感受到那正常的體溫,藍亦塵忽然笑了,“沒發燒啊,所以你臉紅什麼?”

    顧青:……

    “害羞了?”藍亦塵勾脣,“抱你一下你就害羞了?那天晚上怎麼不見你……”

    聽到他提起那晚的事情,顧青的大腦又是“嗡”一下,這次臉皮子徹底的燒紅了。

    “你!你別提那天晚上的事情行不行了?你明明就知道……那只是個意外,我喝多了。”

    “那下次,可千萬別喝多了,要是遇上的不是我藍亦塵,可有的你哭。”

    藍亦塵冷笑,彎腰把地上的毛毯撿了起來放到一邊,自己去洗手間洗漱。

    再出來時,顧青才問,“你怎麼會來這裏……”

    他都把自己的電話拉黑了,很明顯就是不想見自己了,又怎麼會突然過來,陪自己。

    藍亦塵目光森冷,“還不是某個笨蛋像是小孩子一樣,明明發燒了,還要鬧着不肯吃藥?不然,你以爲我願意深更半夜的放着溫暖的被窩不睡,跑到醫院來睡冷板凳啊。”

    顧青心口一堵。

    果然,那個溫柔體貼的藍亦塵只是曇花一現,這個毒舌腹黑的纔是真的藍亦塵。

    顧青在心裏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

    杭阿姨也起牀了,帶了兩份早餐過來。

    “顧小姐,藍先生,我買了兩份早飯,你們喫一些吧。”

    “好,我去洗漱。”

    顧青又要往牀下跑。

    “慢一點。”

    藍亦塵皺眉,“都快要當媽了,還這麼莽莽撞撞的,我可不想倒時候照顧兩個寶寶。”

    “我纔不需要你照顧呢。”

    顧青回頭我瞪了他一眼,扶着杭阿姨一蹦一跳去洗手間。

    “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像兔子啊,顧青。”

    藍亦塵在背後嘲諷。

    顧青耳朵又紅了。

    這個臭男人!

    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欺負他!

    顧青憤憤不平的把洗手間的門給砸上了。

    杭阿姨在一旁抿着嘴笑不停。

    顧青眨眼,“阿姨,您笑什麼啊?”

    “笑您和我藍先生關係可真好。”

    杭阿姨遞給顧青牙刷,一邊感慨,“讓我想起了年輕的時候和我丈夫談戀愛的那會兒。”

    顧青臉色一頓,忙的擺擺手,“阿姨,您就別亂說了,我和藍亦塵關係哪裏好了,您剛剛都聽見了,他還嘲笑我是兔子。”

    “藍先生只是在和您開玩笑而已。”

    “怎麼可能。”顧青還是搖頭,“藍亦塵很少開玩笑的。”

    “就是因爲藍先生很少開玩笑,只對顧小姐您開,所以顧小姐您在藍先生的心裏,地位纔不一樣啊。”

    顧青又是一頓。

    是……這樣嗎?

    杭阿姨又說,“昨晚您發燒,我給藍先生打電話,您沒看到,藍先生有多着急,氣的把醫生都罵了一頓……”說到這,杭阿姨還捂住嘴笑了兩聲,“藍先生真的很在意您。”

    “他在意的是這個孩子。”

    “顧小姐您又說這種話了,藍先生既在乎孩子也在乎您的。”

    顧青怔在原地好一會兒,然後纔開始刷牙洗臉。

    早飯是清粥,杭阿姨還買了雞蛋和香腸。

    顧青一口一口的喝着粥,藍亦塵則是在一旁剝着雞蛋殼。

    然後把剝好的雞蛋輕輕的放在小碟子裏推到顧青的手邊。

    “喫掉。”

    “我不喜歡喫雞蛋。”

    “說你是小孩子你還不相信,成年人哪個像你一樣還挑食的?”

    顧青理直氣壯,“這怎麼是挑食?我只是不喜歡喫某些東西而已,這怎麼能算挑食。”

    “強詞奪理在我這裏是沒用的。”藍亦塵抽了張紙巾輕輕的擦着修長的手指,“不要白費力氣了,給我全部喫完。”

    “藍亦塵,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啊?”

    藍亦塵鬆開緊皺的眉頭,衝着顧青和藹可親的笑了笑,接着吐出兩個字。

    “不行。”

    顧青氣的幾乎要把桌子給掀翻了。

    藍亦塵不會是上天派下來折磨她的魔鬼吧?

    在藍亦塵威脅的眼神下,顧青只能不情不願的拿起雞蛋,放在嘴邊,很小很小的咬了一口。

    藍亦塵見她像是在喫什麼毒藥似得,心裏也樂了。

    伸手把雞蛋拿了回來,一分爲二,“一人一半,已經對你網開一面了。”

    顧青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我謝謝你哦。”

    “別廢話,你是想再挑戰我的底線試試嗎??”

    藍亦塵的瞳孔陡然劃過一絲涼意。

    “沒有,沒有。”

    顧青立馬搖頭。

    喫完了飯,藍亦塵纔開口。

    “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的身體現在很穩定,可以出院了。”

    “好啊,那我回家住。”

    “你爸爸身體不好,哪裏有精力照顧你?”

    藍亦塵冷笑,眼角卻有些揶揄和戲謔,“況且,馬上都要嫁給我了,你的家在我那裏,你還想去哪個家?”

    顧青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說,“我只是擔心,藍少您工作這麼忙,日理萬機,照顧我這種小事,怎麼能麻煩你呢。多浪費您時間啊。”

    天哪,她的腿傷至少要養三四個月,她真的不敢想象,和這個惡魔朝夕相處這麼久的日子!

    她一定會少活幾十年的。

    “我覺得我還是回家住比較好,畢竟我對那裏比較熟……”

    話還沒說完,藍亦塵就直接走了過來。

    一手捏住了顧青的下巴,“我說,去我那裏住,你有什麼意見嗎?”

    臥槽。

    顧青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

    她是有意見啊,可是她現在被人捏着下巴,她要是說一個不字,這男人不會直接把她的下巴都給捏碎吧?

    算了,識時務者爲俊傑。

    顧青果斷認慫,瘋狂的點着腦袋。

    “沒意見,沒意見。”

    當天下午,顧青就辦完了出院手續,被藍亦塵接去了他那裏一棟一層的獨居別墅。

    顧青是第一次來這裏,被推着走進前院的時候,很是好奇的東張西望。

    “這裏好新啊。”

    到處都是剛剛修葺過的模樣。

    江暉笑,“那是當然啦,這是藍少上個月纔買的新別墅。別看不大,可是位置好,風水也好,所以要價要五千多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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