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夜的笑容有些諷刺,“挺好的,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外面受欺負了。”
唐沫苒想起今天迴盪在她耳邊一整天的罵聲,心口有些痠疼,但還是輕輕的笑了笑,道:“只是有些累了,畢竟工作了一天。”
傅廷夜冷笑。
唐沫苒實在不想在這裏多待,她很餓,傅廷夜既然把她趕出去了,肯定不會讓她喫飯,她只想快點回去找點能填肚子的東西。
見傅廷夜不開口,唐沫苒主動道:“傅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傅廷夜叫住她:“待會兒留下來,把碗洗了。“
唐沫苒一頓。
剛要反駁,卻又想到自己沒任何資格,很快低下腦袋,順從的“嗯”了一聲。
傅廷夜和趙曉曉這一餐喫的膩膩歪歪的,兩個小時才結束,唐沫苒本就累了一天,又在旁邊木樁子似的站了那麼久,又餓又累。
她趕緊洗了碗,然後從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房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管怎麼打掃,怎麼通氣,都始終瀰漫着一股散不去的黴味。
唐沫苒趴在牀上,好幾分鐘都沒有動,直到她聽見自己的手機在響。
唐沫苒艱難的把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擡起沉沉的眼皮一看,是範瑩瑩的電話。
“喂。”
“糖糖,你喫過晚飯了嗎?”
一提到晚飯,唐沫苒就覺得胃在燃燒,疼的厲害,剛剛收拾餐桌,半碟子的雞翅都倒掉了,看的她心疼的很。
“還沒呢。”
“啊,你今天怎麼那麼晚才喫飯啊?你家傅先生捨得餓着你啊?“
“他纔不是我的傅先生呢……”唐沫苒有些委屈的哼了兩聲,她實在不想提到傅廷夜的名字,問:“你找我什麼事?”
“我問問你,微積分的題目,有一道題不太會寫,你有時間幫我看看嗎?”
“啊?”唐沫苒臉色泛白:“我還沒複習呢、”
“你還沒複習?”範瑩瑩驚呆了:“可是下週就要考試了啊,其他的都是下個月考,這一門可是下週就要考了,唐沫苒,你是不是想掛科啊?”
“我……我最近比較忙。”
“那你抓緊點。”
和範瑩瑩打完電話,唐沫苒的心情不但沒好,反而因爲即將到來的考試更加哀愁了。
唐沫苒就這樣悶着腦袋在牀上趴了足足十五分鐘,然後才起身,去洗了把臉,然後把課本拿出來,開始複習。
她明天還要去上班,早出晚歸,壓根沒多餘的時間複習,只能爭分奪秒。
唐沫苒複習到了凌晨一點多,然後纔去洗澡睡覺。
就這樣,連着好幾天的高負荷運轉,唐沫苒終於累倒了。
這天晚上,就沉沉的發起了高燒,第二天清晨,齊管家見不到唐沫苒人,讓人進去一看,才發覺唐沫苒早就燒暈過去了。
齊管家嚇的不清,趕緊跑回去告訴傅廷夜。
“傅先生!”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
齊管家兩隻手在空中比劃着,“唐小姐她,唐小姐她……”
傅廷夜“嗖”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瞬間冷寒:“她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唐小姐暈過去了。”
傅廷夜眉頭瞬間擰死,聲音有些抖:“人在哪?通知醫生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面走,腳步匆匆。
“還沒有……”
“那還愣着幹嘛,找醫……算了,備車,準備去醫院。”
傅廷夜腳步匆匆,如同一一陣冰冷的疾風,直直的往唐沫苒的房間衝。
幾個保鏢都着急的圍在門口,誰也不敢進去。
見到傅廷夜,趕緊讓開了門。
傅廷夜的耳朵急的有些泛紅,一進屋就衝到了唐沫苒的牀邊。
傅廷夜伸手一摸她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讓他的心臟也跟着一起縮了一下。
“沫兒……”
傅廷夜的手臂穿到唐沫苒的膝蓋下,另外一隻手摟着唐沫苒的腰,輕輕的把人抱在了懷裏。
小丫頭渾身滾燙,像是個炙熱的小火爐一樣。
傅廷夜又是着急,又是擔心,又是生氣。
這個笨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生的病?
難受了都不知道來找他嗎?
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暈過去。
“車子備好了嗎?”
“都備好了,醫院那邊也通知過了。”
傅廷夜抱着唐沫苒匆匆出門,走到一半又吩咐,“讓人去拿個冰袋過來。”
“好。”
傅廷夜這邊抱着唐沫苒上了車,唐沫苒不舒服極了,小貓兒似的“哼”了兩聲,眼皮子顫顫巍巍的擡了起來。
她的視線有些不太清楚,渾身熱的不行,好像是條被扔在沙漠裏的魚兒,快要被蒸乾了。
但她還是隱隱約約的認出,眼前的男人是傅廷夜。
唐沫苒聲音嘶啞,一開口嗓子就像是被人用刀片劃過了一樣。
火辣辣的疼。
“傅叔叔……”
她一委屈着急或者難受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這麼叫他。
傅廷夜皺眉,無暇去糾正她的錯誤,伸手接過管家遞來的冰袋,輕輕的壓在唐沫苒的額頭上。
“傅叔叔……”
“忍一會兒,我帶你去看醫生。”
車子疾馳在馬路上,在傅廷夜的催促下,只用了十五分鐘就到達了醫院。
唐沫苒被抱到了擔架牀上,匆匆的推到急救室了。
一番治療後——
“傅先生,唐小姐沒什麼生命危險,就是過度勞累導致發燒,等燒退下去就沒什麼事了。”
過度勞累……
傅廷夜的心臟忍不住疼了一下,問身後的保鏢,“她工作的地方很累嗎?”
幾個保鏢互相看了幾眼,然後由一個人說,“其實工作倒是還好,只是唐小姐第一次工作,經驗不足,速度慢點,然後那些老員工見唐小姐脾氣好,性子軟,就耍滑頭,暗中把那些髒亂的活推給唐小姐做……”
“她就傻傻的做了?”
傅廷夜臉色一沉,聲音越來越冷。
保鏢冷汗“唰啦——”一下滾了下來。
“這個……唐小姐的脾氣比較好,所以……”
“爲什麼不告訴我?”
傅廷夜心裏很是不舒服。
他是打算給唐沫苒一個教訓來着,讓她出去體會一下社會,但沒說可以讓人欺負這丫頭。
唐沫苒不說,這羣保鏢難道也是死的嗎?
“對不起,傅先生。”
傅廷夜煩躁不安,揮揮手,讓保鏢退下了。
自己回了病房。
唐沫苒打上了點滴,臉色比之前稍稍好看了一些。
傅廷夜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滾燙滾燙的。
他皺皺眉,讓齊管家換了新的冰袋,然後給唐沫苒降溫。
齊管家在一旁嘆氣。
“先生,等唐小姐醒了,您讓她搬回去住吧。”
“怎麼?”
齊管家很喜歡唐沫苒,見唐沫苒生病,正是個好機會,拼命的給唐沫苒說好話,“唐小姐嬌生慣養的,那房子她哪裏住得慣啊……“
“住不慣她不會和我說?”
傅廷夜臉色更差,低頭看着牀上的唐沫苒,沒好氣:“本事沒多少,脾氣倒是倔的不行。”
齊管家早知道傅廷夜心裏捨不得叫唐小姐受苦,笑盈盈的。“傅先生您和一個孩子計較什麼呢,唐小姐在您身邊這麼久了,她什麼脾氣您不是最瞭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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