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愈……”
一個年邁的聲音響了起來，男人腳步停下。
他回頭，看見年過七十的司徒芸時，走過去扶住了她，態度恭敬：“奶奶，您不該來這裏，人多，會吵。”
司徒芸，是傅家的大家長。
她搖頭：“人多熱鬧，我喜歡。”
男人沉默。
司徒芸看着他，臉上帶着幾分歡喜，試探性地問道：“司愈啊，今天來了這麼多人，有你喜歡的姑娘嗎？”
“沒有。”他回答的乾脆果斷。
但事實上，從頭到尾，傅司愈就沒有認真打量過在場的任何一個性別爲女的人。
所以，何來喜歡？
司徒芸嘆氣，苦口婆心地勸導：“今天你不自己選個，改天你父親就要獨斷專行，找個他覺得好的硬塞給你了。”
男人衿貴地動了動嘴角：“不是還有奶奶替我做主麼？”
“你啊。”
話落，她的目光從人羣中看了過去，落在一處盯着一個女孩兒道：“你看那個姑娘怎麼樣？”
說這話的時候，司徒芸的眼中透着滿意。
傅司愈沒有看過去，只是道：“奶奶，您該去休息了。”
司徒芸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不滿道：“那小姑娘看上去就很有福氣，你倒是看一眼，看過之後再回答我不喜歡也算那麼回事啊……”
經不住老太太的苦口婆心，男人擡頭看了過去——
入目的，是兩個已經轉過身的背影。
只覺得那背影，莫名地熟悉。
男人的目光還沒收回，老太太就在一旁輕哼，不滿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看你，讓你看的時候你不看，人家轉身走了你又看過去了，你就是故意氣我。”
傅司愈收了視線，看着她：“奶奶，我很愛您。”
司徒芸佯裝生氣：“別以爲說句好聽話就沒事了，我要孫媳婦。”
“會有的，但不是現在。”他委婉拒絕。
司徒芸態度卻異常堅決：“就是現在，你再看看其他姑娘，今天必須給我找個喜歡的出來，否則以後就別叫我奶奶。”
傅司愈看着老太太，眉目之間沒有一點對她無理取鬧的敷衍，耐心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您先去內廳休息，我找找看。”
司徒芸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這還差不多。”
……
唐清久拉着阮相思離開的時候，後者還頗爲遺憾地道：“你幹嘛呀？傅司愈馬上就要轉過身看你了，你跑什麼呀？”
她咬着脣，模模糊糊地道：“人家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搭訕小哥哥的。”
“工作哪有男人重要，你早晚是要結婚的啊。”
聽了這話，唐清久看向女孩，一本正經地道：“結婚是人生選擇，但不是必經之路，也許我以後是免不了俗要結婚，但嫁的人……嗯，不會是傅司愈。”
阮相思隨口問道：“爲什麼？”
“不敢高攀。”唐清久歪着腦袋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說話的時候眼睛裏帶着幾分笑意，可那笑意背後，更像是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