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處都充滿了尷尬。
她低頭，拿着手機準備給陳穎打電話的時候，一道好聽的嗓音響了起來：“結賬。”
額……
唐清久沒有回頭，就聽出了這道聲音是來自誰。
突然之間覺得更加尷尬了。
她偏過了臉，天真的以爲可以躲過和傅司愈的正面交鋒，安慰自己可以躲得過去不會看見他。
但是——
男人慵懶隨意的聲音自頭頂想起：“你在幹什麼？”
唐清久咬牙，控制着自己的緊張，轉過頭笑着看向了他：“我……我在結賬……”
後者嗓音低沉：“嗯，你先來。”
唐清久，“……”
她笑了笑，退到一邊，看着傅司愈：“還是你先來吧，我不着急的。”
誰知道男人又問了一句：“客戶不是在等你？”
女孩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看見了。”
“哦。”
不對！
她怎麼和傅司愈聊起來了！
唐清久暗暗數落了自己一番，纔再次看向他，儘量讓自己平靜：“傅醫生，你先結賬吧，你女朋友也在等着你呢。”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男人的眉頭蹙起。
他沒有按照她說的先結賬，而是道：“先來後到，我在你後面，需要排隊。”
唐清久，“……”
非要逼她說實話啊？！
好吧。
女孩挽脣，不緊不慢地道：“我錢不夠，要等經理過來幫忙結賬，所以會慢一點，傅醫生先來吧。”
傅司愈盯着她看了兩秒，轉身又看向了櫃檯小姐：“她的單子多少錢，我來付。”
他卻盯着她道：“還我就好。”
說話的時候，男人的眼神是那麼地不容拒絕，看的唐清久分分鐘繳械投降，她不自覺地閉了嘴。
最後，等兩個人的賬單全部付完之後，唐清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傅醫生，謝謝你，我會盡快還你錢的，到時候就微信轉賬還給你。”
“嗯。”
一個字落下，他先擡了腳，朝餐廳出口走去。
他的態度，還是那麼的冷漠。
給人的感覺，依舊是那麼地高不可攀。
但是爲什麼要幫她？
唐清久想啊，他應該對她置之不理，對她視而不見，這樣她才能說服自己徹底死心，真正地做到不再奢望任何。
傅司愈根本不知道，這種多餘的幫助，不僅會造成她很多錯誤的期待，還會點燃她內心即將熄滅的火苗。
甚至，一不小心就會形成燎原之勢。
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在他看來舉手之勞的事情，總是會被她過度解讀，就像很多很多年前，在學校的時候，他對她說“加油”。
那麼簡單的兩個字，卻被她列在演算紙上，像解析數學題一般列出了無數種意思。
此刻，女孩不自知的笑了笑，收回思緒，她擡了腳跟在男人身後朝餐廳出口走去。
她不是要跟着他，她只是也要出去。
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跟在他身後，她永遠走不到他的前面，當年的學習成績不如他，現在的家庭背景不如他。
有時候，距離是一開始就註定了的。
但是她卻選擇了……自我催眠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