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柯南看了一眼前門的方向。
離開白石家之後，他小跑着繞到咖啡廳的落地窗邊，往裏看了一眼。
屋裏只有那個很愛笑，但笑起來莫名讓人背後發涼的女員工，沒有其他可疑人員。
柯南直覺的認爲，黑貓就算沒在膠帶上留下指紋，也肯定見過那個多出來的神祕人。
指紋這種東西，在日常生活中非常不起眼，通常不會被人記住。
柯南採用這個問題當切入點，也是想借機讓白石聯繫黑貓，方便自己偷聽——不知道他在旁邊，黑貓或許會說漏嘴。
可讓柯南沒想到的是，白石提都沒提聯繫對方的事，直接就背出來了……這很不合常理。
難道是黑貓以前有案底，因爲指紋被抓過？所以白石才記住了他的指紋，他也吸取了經驗教訓，不分冬夏，永遠戴着手套出現？
以他那種行事作風和性格，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正暗暗點頭，咖啡廳裏的蝴蝶忍忽然擡起頭，隔着玻璃朝他一笑。
“！”柯南也朝她乾笑了一下，擺出小孩的天真笑臉打了個招呼，轉身上樓。
既然白石今天很忙，那就等他忙完，再想一個其他的切入點套話好了……
……
十分鐘後，白石推門走進咖啡廳。
蝴蝶忍正站在櫃檯前，她旁邊擺着一個整整齊齊的包裹，大小正好夠裝下一套鍋。
白石看着包袱怔了一下，又想了想日期，懂了。
一塊結晶能僱傭員工三十個自然日，雖然他沒仔細算，但到現在，的確實差不多已經過了三十天。
不過卡池裏只有她一個，現在擺出這幅收拾行李的樣子幹什麼，走流程？
白石有些疑惑。
“您可真慢……”蝴蝶忍從鐘錶上收回視線，囑咐道，“還有2分34秒，僱傭時間就到了。我走之後，請先別立刻抽卡，等半個小時再抽。”
“好。”白石有些好奇，“這是什麼提升品階的玄學？”能讓你從SR變成SSR？
蝴蝶忍狡黠一笑：“祕密。”
“……”行吧。
很快，蝴蝶忍抱着她的小包裹走向咖啡廳的大門，出門的一瞬間，她像穿越了什麼看不見的壁障，逐漸消失。
白石也走流程的朝她揮了揮手。
他一向善於聽從建議，玄學召喚也沒少搞。
打開員工管理，對着那個召喚陣等了半小時，在秒針與蝴蝶忍離開時的位置重合的一瞬間，白石精準的開啓召喚。
屏幕中心的牌堆嘩啦啦洗了一陣牌，很快，一張名片大小的卡牌彈出。
白石一眼掃過屏幕，又看向門口，打算再跟重新進來的蝴蝶忍打一聲招呼，同時讓她把拐走的鍋放回原位。
然而瞥了一眼屏幕，上面的文字卻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R]紅葉】
“……？？？”
白石頭頂冒出一枚問號，蝴蝶忍同學？這就是你教給我的玄學？
……這是百分百不會被抽到的玄學吧！
他眼角忍不住跳了兩下，就在這時，門口風鈴叮噹一陣脆響。
白石從櫃檯後擡起頭，看到門外走進來一位身穿旗袍的黑長直姐姐。
“是白石先生吧。”
紅葉踩着一雙高跟鞋喀噠喀噠走近，她取下墨鏡，隨意把它往領口一別，伸手跟白石握了握。
然後一秒也不浪費，手腕一翻，手掌攤開在了白石眼前。
……那一瞬間，看着她朝自己張開的手，白石彷彿看到了一個八頭身版本的Q版助手，第一反應是趕緊把錢包藏起來。
不過，情況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聽小忍說，您想研製一種毒藥？”
紅葉聲線柔和，說起話來語速卻比別人快，透着一種趕時間似的緊迫：“把資料給我吧，化學方面，我比她更擅長。”
……
十分鐘後，紅葉翻完了最後一頁APTX4869的資料。
白石對她堪比掃描儀的閱讀速度歎爲觀止，同時暗搓搓的想，這三十天裏，狐狸或許能從代寫作業一事上光榮退役了。
正想着，門上的風鈴又響了起來。
白石循聲一看，就見又有人站在門口，向裏張望。
最早，白石還以爲他們是被上架餐點引來的遊魂。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不對——這些人都不會穿門，他們只是一些普通的路人，推門問店裏開張了沒。
再次打發走來人，白石不得不找出另一塊小黑板，寫上“歇業”，放到門口。
至於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現象……
不用說，肯定跟櫃檯裏的新員工脫不了干係。
“那個啊。”面對白石的疑問，紅葉一邊在不知從哪掏出來的筆記本上噼裏啪啦的敲着，一邊隨口說：
“是我自帶的buff，‘金錢潮’。現在我坐在店裏，所以它表現出來的效果，就是引客。”
這buff名聽的白石眼前一亮，不過，想起系統的標題黨屬性後，他忽然警覺，又把心裏的興奮勁壓了回去。
提到這個話題，有一個問題就不能不問：“你說的buff，蝴蝶忍也有？”
“當然。”紅葉一心二用的非常熟練，敲着鍵盤的手一刻都沒停，還有空解答疑問，“她能驅趕蚊蟲，還能促進植物生長——您沒發現房間周圍沒有過蟲子嗎？”
“……我以爲沒蟲子是因爲氣候奇特。”
一直看人敲鍵盤，看的還有些困，白石慢慢反應過來了，他留在這也對研究沒有幫助，不如回屋補覺。
不過剛站起身，紅葉忽然叫住他，把腿上的電腦轉了過來，屏幕朝向他——上面赫然是一張預算表。
“賣了我也付不起啊。”白石盯着最後那一串0，發出了貧窮的嘆息，“要不這藥咱不研究了？”
“？”紅葉仰頭看了他一會兒，心裏飛速估算着老闆的售價，算完以後，她覺得白石過於低估自己了，“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您都還是值25萬円的。”
“……我剛纔只是打個比方！”白石忽然有點驚恐，決定馬上就把“禁止售賣老闆”加到新店規裏，“還有，什麼25萬？你寫的至少比25萬多出了兩三位數啊。”
紅葉疑惑的探身看了看電腦屏幕，片刻後，她露出瞭然的表情：“右下角是最終預算，這裏——”她伸手在左上角點了一下，”纔是需要的初始資金。”
染過蔻丹紅豔的指甲映在白石眼中，讓他瞬間聯想到了赤紅的扣款字樣。
“25萬円……”白石一隻手捂着眼，目不忍視的嘆了一口氣，“說實話，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存摺。”
“沒有。”紅葉一本正經的搖頭，“這是最低需求——請放心，賺到必要的研究經費，和給小忍購置新設備的費用後，我會把本錢還給您。”
“……”
……
白石再次突然變窮。
不過，因爲變窮的次數太多，比起之前的幾次，他居然已經開始習慣了。
而且紅葉說過會還本錢，她看起來還挺耿直，不像是會開玩笑的類型，應該會說話算話。
……話說回來，他當時只是隨口一提，沒有真的非研究那種藥不可啊！
……
紅葉似乎打算投資和連鎖店雙管齊下，拿到資金後，她很快離開。
聽到她要出店門的時候，白石還愣了一下，他記得蝴蝶忍說過，店員不能離店五米開外。
不過紅葉解釋道她的武力值只能算“N”，被歸爲“R”是出於其他方面的加成，所以可以自由出入咖啡廳，並表示不會在外面搞事，讓白石放心。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但不放心也沒什麼用。
白石決定還是像蝴蝶忍當值的時候一樣，先幹自己的事——回去補覺。
但才站起身，有一個人越走越近，停在了咖啡廳門口。
那是一個公務員模樣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款式古老的深藍色西裝，提着一隻黑色公文包，神情和氣場都很嚴肅，但一頭自來卷又讓他看起來不那麼難以接近。
……又來客人了。
白石以爲他沒看到“歇業”字樣的小黑板，正準備過去告訴他店還沒開，然而剛走近，就見中年男人打量了幾眼閉合的玻璃大門，忽然微一躬身，咕嘰咕嘰的穿門而入。
在白石一下複雜起來的目光中，他神色如常的扶了扶鼻樑上的金屬框架眼鏡，就近找了一處座位坐下。
然後禮貌的白石點了點頭：“咖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