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是不可能有的。

    目前看來,爺爺打算讓杜林標接手明面上的集團,不可能在有白石的情況下,再給杜林標安排一個組織裏的身份。

    不過這種話白石也懶得說,讓他們爺孫倆自己商量去吧。

    他比較疑惑的是:“你怎麼又突然想留在組織裏了?”

    杜林標嘆氣:“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白石:“……”你是不是雞湯喝多了。

    杜林標消失的這一個月,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回來以後,他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哲學,動不動就要思考人生。

    ……

    書房裏的人頭被看到以後,白石也就不再鎖書房門了,每天進進出出好幾次,鎖門怪耽誤時間的。

    有一次他去院子裏掐了幾朵爺爺最喜歡的花,洗乾淨帶着回書房,就看到杜林標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進來。

    杜林標坐在白石的位置上,直勾勾的注視着桌上的人頭。

    白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幹什麼?”

    杜林標語氣深沉:“體驗一下你這些年的生活。”

    “……”

    中二青少年可能又有了新的玩法。

    白石沒再理他,他打開陽臺門,拽了張躺椅過去,邊曬太陽邊看資料,偶爾會瞟一眼花園,休息眼睛,順便看看還有哪朵花好看,一會兒去給混蛋老頭全掐掉。

    過了幾分鐘,屋裏的杜林標推開椅子站起身,跑到洗手間裏:“嘔——”

    Q版助手坐在白石腿上,正試圖把花瓣縫成小裙子,此時聽到動靜,略微一呆。

    她摟着花瓣轉過身,看了看桌子上自己的頭,又回憶了一下剛纔杜林標的舉動,確信他是看頭看吐的,表情頓時有變成Q-Q的趨勢。

    白石同情的摸了摸她Q版的腦袋。

    杜林標並不害怕屍體。

    但是一個陌生人的頭,和一個曾經認識,並且關係還不錯的人的頭,總還是有些區別。後者真實感更強,也因爲更瞭解,不可避免的更容易達成共情。

    ……所以說嘛,最好還是學會欣賞人頭的美。

    搗亂的人跑了,白石拿着資料站起身,打算回書桌繼續看。

    沒想到剛拉開陽臺門,杜林標竟然又回來了,繼續佔着他的位置,保持着剛纔的姿勢死盯着人頭。

    Q版助手頭頂飄出一個問號。

    白石順手把問好戳破,又重新坐下了。

    ……

    杜林標還是沒放棄復活奶奶,但是比起一昧的聽爺爺忽悠,他開始自己嘗試另闢蹊徑,搗鼓過來不少相關的神話傳說。

    他對組織的任務也沒那麼熱衷了,但遇到感興趣的還是會去做,不過更多時候,他會暗中跑去蹭蘇格蘭的任務。

    白石每次目送他出門,都做好了日後去監獄探望他的準備。

    但是每一次杜林標都順利回來了。

    ……這麼看來,蘇格蘭確實是個厚道人。

    當然,也可能只是他不想暴露臥底身份。

    ……

    時間平穩前行,白石看着臥底們一個個加入組織,又一個個在組織裏潛伏下來。

    但是可能因爲進來的太多,終於還是被組織發現了不對,琴酒和其他清道夫們的工作稍微變忙了一些,除了追殺叛徒,也會拿出一些時間用來調查臥底。

    隨着臥底們地位拔高,白石也難免和他們有了接觸。

    雖然他儘量選了圖案比較平常的面具,也不怎麼離開辦公室,但人天生都有好奇心——別說臥底了,連一些和白石家不熟的組織成員都會好奇的過來試探他的身份。

    有些臥底,白石是靠劇透認出來的。有些則是靠直覺。

    但不管認沒認出來,他一律選擇無視,不去舉報,也不會幫忙遮掩。

    雖然被發現,然後被打死的那幾個有點可憐,但是轉念一想,世界上每時每刻都要死那麼多人,這些死者只是碰巧刷新得離他近了些,本質上也沒什麼區別。

    但是杜林標似乎沒法像他這麼淡定。

    某天,又看到琴酒處決了兩個外圍成員中的臥底之後,杜林標有點沉默。

    半夜,白石畫完藏寶圖,正準備去睡覺,就看到杜林標溜進了他的書房。

    這人拿着監測器晃了一圈,發現沒有竊聽器之後坐到白石桌邊,先習慣性的往Q版助手的頭前面放了一簇上供的花,拜了拜。

    然後冷不丁問白石:“蘇格蘭是臥底嗎?”

    白石有點驚訝,反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雖然白石的神情像是在說“不可能吧”、“你這麼說有證據嗎?”但杜林標還是得到了答案。

    如果堂弟不太確定,或者從來沒想過這件事,他會思考一段時間再回答。

    可現在,他雖然停頓過,但答得還是比平時稍快。

    何況因爲自己經常蹭蘇格蘭的任務,對堂弟來說,蘇格蘭也是組織裏少有的臉熟人士,他剛纔的思考速度實在不正常。

    更重要的是,這回答乍一聽像是在否認,但卻沒在第一時間說出“不是”,放在堂弟這,幾乎可以直接視爲肯定。

    ……也就是說,在堂弟看來,蘇格蘭真的是臥底。

    他都說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吧。

    杜林標心情十分複雜:

    “我其實覺得組織的目標沒什麼問題,人類尋找乾淨的食水、建立安全的住處、發展醫療……一切本來就是爲了延長壽命,永生和復活也是我們本能的追求。

    “只是有些人急於求成,讓這個目標變質了,把好好的公司搞得像不能見光的反派。

    “之前很多人說我太過理想化,但是蘇格蘭卻覺得我的想法很有道理,因爲這個,我本來以爲組織裏的一部分人很理智,說不定能借此改變整個組織,但是……”

    沒想到遇到了一瓶假酒。

    ……組織真的沒救了嗎。

    杜林標盯着書架發了一會兒呆,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擡手拽了拽自己的頭髮:“那個有時候會跟蘇格蘭一起出任務,金髮,有點黑的……他也是吧。”

    白石:“……”這說的好像是波本。

    他也想嘆氣了。

    警方這羣臥底怎麼回事,能不能臥的更專業一點?

    既然都選擇了來當臥底,竟然還不壓一壓那警校帶出來的一身正氣……難怪原世界線裏,赤井秀一也早就覺得波本像是臥底。

    結果白石剛想到這,就又聽到杜林標又猶豫着補充:“還有萊伊?”

    “……”

    萊伊是赤井秀一的代號。

    好吧,警方是無辜的。

    應該問……

    紅方這羣臥底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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