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水向着聞人升低頭道：“對不起，老爺爺，我錯了。”
聞人升反問道：“那你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我太過得意忘形，有了超級外掛之後，”張四水低頭道，“沒有腳踏實地，繼續鞏固自己的實力，而是飛速膨脹，所以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
聞人升微微搖頭。
“再想想，你要多想。”
張四水多想了。
然後發現自己犯下的最大錯誤。
其實不是太過膨脹。
膨脹的人不少。
比如那些在小鎮橫行霸道的人，他們還活的好好的。
他們怎麼就沒有事了？
是因爲他太突出了。
太遭人嫉恨了。
同時對付他的人太多。
他又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體系與之對抗。
其實這就是李自成失敗的根本原因。
總有人喜歡簡單地將一個大人物的失敗，歸咎於他進了城就墮.落了。
其實並非如此。
一來李自成進城沒有幾天。
因爲京城爆發瘟疫，並沒有待下去。
二來拷打權貴，勒索錢財，應付戰爭，也沒有時間享樂。
歸根到底，失敗是有多方面的原因。
最直接的就是硬實力還是差着一截。
實打實的野戰，能夠勢均力敵，但不耐苦戰和久戰。
加上清軍刻意等待到他們與吳軍兩敗俱傷之時，纔出擊。
其實這一次失敗，並說明不了什麼。
畢竟他們打得也是不錯的。
仍然在野戰中殺傷了不少清軍。
問題是後面的潰敗。
堅固的京城不守。
明明糧艹從通州就有很多。
選擇直接撤出，一路撤退。
不願意繼續打下去。
還是保本心思在作怪。
沒有將自己當成正規體系的隊伍來打，來建設，來補充經營。
總之輸了一次，就來不及回血了。
相反滿清就沒有輸過嗎？
輸過很多小的，但都回血了。
是抓野人回血。
而李自成就沒有這樣的能力。
同樣，張四水的失敗，表面看來是個人飛速膨脹。
其實在聞人升看來，只要他登臨最高點，就是小心翼翼，也會失敗的。
因爲他沒有形成自己的體系，而外掛也沒有能讓他免疫所有攻擊。
他一直以爲敵人是那些明面上那些反對他的人。
萬萬沒有想到，暗處的敵人更加陰險。
他能堅持這麼長時間，才支撐不住，最後被人算計，已經不錯了。
張四水仔細思考自己錯在哪兒。
他這一次想了很多。
最後他結合聞人升之前的話，終於明白了。
“是體系，只有體系才能對抗體系。”
“我沒有建立體系，建立了體系才能享樂，比如李淵。”
“他就建立了唐朝，所以後來被兒子軟禁在後宮裏，還能享受墮.落，一樣生下很多個孩子，安度晚年。”
“沒有人算計他嗎？有，但都被他兒子擋住了。”
聞人升笑了。
“很好，你終於理解到自己的錯誤所在，其實伱還是有機會的。”
“謝謝老爺爺，您只要救我這一次，我一定事事聽您的。”張四水連連保證道。
“我可從來沒有干涉過你什麼，你做什麼都是你自己的事。”聞人升搖頭道。
張四水仔細回想，頓時恍然。
的確如此。
“我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聞人升點點頭：“呵呵，先別這樣肯定。”
張四水又是頹然。
是的，他其實也是覺得自己墮.落過，其實自己給自己保證過很多次的。
但是每次看到美酒美食美人，又沉迷進去。
然後總想着自己有十倍外掛，不怕那些人作死。
結果淪落到這樣的田地。
想象一下，當年的項羽，開掛一樣碾壓秦軍，3萬打崩劉邦56萬大軍時，對方肯定也是想着自己可以碾壓一切。
然而就因爲不捨得給外姓人封賞，導致諸侯被劉邦拉攏過去。
自己難以抵抗，最後勝利着勝利着就十面埋伏了。
後人分析了項羽很多失敗原因。
唯獨沒有認爲他武力上不行。
他的確是個軍事天才。
但是在運營上卻是差了太多。
又難以使用外姓人才。
仍然沿用着戰國貴族那一套體系。
最終是在體系上敗給了更加先進的劉邦。
想到這裏之後，張四水決定徹底改過自己。
隨後聞人升伸手一指，捆住張四水的合金鐵鏈徹底消失。
還有體內的毒藥也消失。
整個人重新恢復徹底的清醒。
他這才知道老爺爺的強大。
難怪對方不像別的老爺爺那樣，天天指點。
原來對方是創世神級別的！
選中他，大概就像是人在觀察金魚，觀察小狗一樣。
隨後他深深向老爺爺鞠躬。
這才大踏步走出小黑屋。
“他出來了！”
“他是不是徹底瘋了？”
“科學研究表明，人在安靜屋子裏不可能抗過7天，甚至24小時就會發瘋！”
“他也一樣。”
然而那是因爲寂寞和無人。
而張四水卻知道，自己一直能看到老爺爺，這纔是沒有發瘋的根源。
他看向那些人，突然間不想殺人了。
他說道：“你們走吧。”
衆人面面相覷。
這時，突然間一羣人正拿着各種武器，向這裏衝過來了。
“大佬，我們來救你了！”
“大佬，當年您還帶過我了，我現在來救你了。”
“大佬，你是我們惡狗鎮的驕傲，我們不能沒有您！”
一羣級別只有4，50級的小號，正在蜂擁而來。
原本還有人要阻止他們的，結果張四水一出現，阻止他們的人立刻逃走了。
張四水有些熱淚盈眶。
原來一直有人在救他，只是這些人衝不過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