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湊巧讓人不得不起疑，當然除了主幹路上的監控還有小巷拐角處的監控，其他地方並沒有拍到，但是知道她出現在醫院附近，已經很關鍵。
但是一個人隱姓埋名的藏在窮鄉僻壤，想要找到也不甚容易，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但除了要等之外也別無他法。
這個消息江楚婧是在一天後知道的，不是蔣夢瑤告訴她，而是之前派去跟蹤蔣夢瑤的人反饋回來的信息。
“江小姐，你的目標暴露了。”陌生號碼打過來的電話，對方是個男人聲音陰冷的很，江楚婧僱的職業殺手。
“你確定？！”聽到這個消息，江楚婧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兩天，已經有人再查了。”男人話語十分簡潔，“怎麼樣，要不要動手？”
江楚婧一時間腦子裏很亂，不知道蔣夢瑤是如何暴露自己的，但是能查她的人除了厲函還有誰？
一想到這件事會被厲函知道，江楚婧身上的雞皮疙瘩立刻起了一層，她不能暴露，如果被厲函知道一切都是她做的，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江楚婧屏息，“動手。”
“呵，早這樣不就沒這麼多麻煩了。”男人說着便要掛斷。
“等等！”江楚婧急忙開口，“不要把人弄死，只要讓她說不出話，沒辦法指認我就可以了。”
“江小姐，你說的這樣不是不行，但這不人道啊，現在要麼做就乾淨利索，要麼就不做，弄的半死不活我也怕沾着麻煩……”
“我給你加錢。”江楚婧呼吸有些急促，不難看出她有多麼緊張，“儘快動手，不要拖着，加錢好商量。”
男人這才滿意的鬆口，“既然江小姐這麼多那我就放心了，事我一定給你辦成。”
“嗯。”臨了掛電話，江楚婧也不忘囑託一句，“千萬小心。”
看着切斷通話的手機屏幕，江楚婧心裏久久不能平息，早知道蔣夢瑤會招惹麻煩，她真的早該下手，就斷了這些嫌隙！
她現在唯一盼着的，就是抓緊動手，在厲函找到之前把蔣夢瑤給廢了。
因爲這個突發狀況，江楚婧整個人都有些不安，蔣夢瑤和她一再小心竟然會被發現？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怎麼都不會料到，會是唐澤辰告訴了舒恬。
原本定了兩天時間考慮，江楚婧本來想要往後拖拖，畢竟是張蘭程死了她也不能表現得太積極，可是現在出了這岔子事，估計厲函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心思也不單純。
江楚婧雙手死死攥住，心裏多麼想要徹底得到那個男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她不能冒一點風險，蔣夢瑤已經暴露了，早晚都會被查到。
與其舒恬放出來了時刻威脅着自己，她還不如直接讓她在裏面待一輩子！
暗暗下了決心後，江楚婧從抽屜裏拿出平時用的那部手機，找到厲函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人接起來，“喂。”
江楚婧說的十分義正言辭，好像真的是大孝女一樣。
反觀厲函的聲音卻很冰冷，像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塊，“你好好再考慮一下……”
“不用，我不需要考慮，我都已經考慮清楚了，舒恬害死我姥姥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那是一條人命，是我的至親之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她的拒絕是厲函意料之外的舉動，他以爲江楚婧最後一定會答應自己，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手。
如果江楚婧不肯去，那這樁官司已經是可預見性的結局了，能幫舒恬翻身的可能性幾乎爲零，這是他最後翻盤的機會。
想到這些，厲函放下心中的所有情緒，幾近乞求的開口道，“楚婧，我希望你能再慎重想想，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
“我已經很慎重了，抱歉阿函，我做不到。”說完，江楚婧不等他迴應直接掛斷電話，實則是心裏有鬼根本不敢硬撐太久。
爲了能把舒恬趕盡殺絕，她連自己最想要的都搭上了，不過沒事，她最怕的就是舒恬重新出來，將來後患無窮。
而這樣的決定對於厲函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他本來已經孤注一擲，此時得到這樣的迴應，就真的只剩下唯一一條路。
認罪，然後請求法院輕判，再通過關係努力將人保釋出來。
可相同的付出的代價也是有的，首先舒恬的思想工作要做通，其次她以後或許再也做不了法律相關的工作，甚至連這個行業的邊都沾不上，人是可以保釋出來，可這個污點要背一輩子。
別說是面對她，就連這麼想想厲函都覺得不忍心。
季川禕開完會被祕書領進來，剛一走近就看到他眉宇之間壓着的慘淡愁雲，這些日子爲了舒恬的事情，他們都沒少跟着操心，更何況是厲函。
“阿函，你決定好怎麼做了嗎，不能再拖下去了，時間久了對我們沒有好處。”
男人喉結滾動，“蔣夢瑤那邊暫時沒有消息。”
季川禕點點頭，又重新將選擇擺在他眼前，“所以……你想怎麼辦？”
該來的遲早要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儘管做出這個決定如同用刀子剜開他的心，厲函還是要面對這個血淋淋的現實，他雙目被氣血衝的猩紅一片，喉嚨間像是急了一顆酸檸檬，每說一個字都疼的不行，“主張認罪的資料在哪？”
聽到這句話，季川禕心中已經明白過來，將準備好的東西遞給他，“這些包含全部內容。”
厲函看着那一摞文件，擱在桌上的手似乎有千斤重，他嘗試擡起來卻像是被人死死按住一般動彈不得。
因爲他很清楚，這不僅僅是冰冷的資料，也是舒恬的未來和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