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舒恬厲函 >272 25有年有期徒刑
      男人腳步微頓,卻沒回頭,“我憑什麼不能這麼對你?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你這樣做對得起我的父母嗎?對得起他們曾經爲你付出我的生命嗎?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歡我,但是我無法接受你不聞不問一句就擅自決定把我送走!我不想回去,我有選擇的權利!”

      江楚婧什麼都可以忍,唯獨就是無法忍受厲函離開自己,只要這個男人不在她身邊,她就會渾身難受。

      而這一切落盡厲函的耳朵裏,除了可笑還是可笑,不能接受離開?這不過是她自私感情的狡辯而已。

      “之前你的確有選擇的權利,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但是現在來看是我錯了,我不該給你這樣的機會,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你我都有責任,正是因爲考慮到你的父母,我纔沒有把你逼到絕境。”如果真的狠下心,他早就在官司結束前斷了她的治療。

      她父母的恩情是他這輩子都要被這的,但不包含她。

      江楚婧擡手戳着自己心臟的位置,聲淚俱下,“既然這樣,那你爲什麼還要再給我最後這一個月的時間,你就那麼喜歡看到我苦苦掙扎嗎?那麼喜歡看到我痛苦嗎?阿函,我愛你,我喜歡你,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她氣勢洶洶的質問,好像全世界都欠她,卻忘了誰纔是真正的殺人犯。

      而厲函也給了她一個無比殘忍的答案,“一個月之後,舒恬的審判結束。”

      “舒恬,舒恬……”江楚婧哭着笑不停唸叨這兩個字,“又是爲了舒恬……”

      厲函絲毫不理會,“如果你要願意提前走的話,我不會阻攔。”

      男人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冷漠,像是在對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在說話。

      江楚婧從中聽不到一絲一毫的關心,甚至連情緒都沒有,他對他已經到了毫不在意的程度。

      “還有,”末了,他頓了頓語氣,聲音不大卻有力,他背對着她,頭微微側過來幾分,讓她清楚的看到男人嘴角的諷刺,“我不愛你,從始至終。”

      厲函還是走了。

      病房門關上。

      只留江楚婧一個人默默坐在牀邊,屋子裏像從來都沒人來過一樣安靜,空氣中漂浮的微塵,相互碰撞,相互擁擠,好像也在爭先恐後的嘲笑她——

      ‘看吧,即使沒有舒恬你也什麼都不是’。

      “啊!!”江楚婧崩潰大吼,她撲到桌面上,看都不看放着什麼,全部都拿起來瘋了似的扔在地面上。

      噼裏啪啦的摔砸聲透過門板傳出去,醫護人員應聲衝進來,生怕他出現什麼意外,可她卻不管不顧,將所有能夠拿起來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房間內很快變成一片狼藉,其中一名醫護人員站得比較近,被醫療箱砸到手臂,立刻浮現出一大塊淤青。

      不過這樣的狀況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便有人衝進來將她控制住。

      江楚婧被壓在牀上,臉死死貼着牀面,冰冷尖銳的枕頭沒入她胳膊的靜脈中,有人往她身體裏打了鎮定劑。

      半分鐘過去,力氣慢慢從四肢裏抽離,她頭髮凌亂骨瘦如柴,就像一個破敗的布娃娃一樣,毫無生氣的躺在牀上,看着頭頂蒼白的天花板,就像她的人生一樣,蒼白可悲。

      意識慢慢的消退,陷入昏迷的前一秒,她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個男人他走的決絕,頭也不回,他說——

      他不愛,自始至終,都不愛。

      ……

      等待官司結果的時間是漫長的,舒恬在監獄裏,每天除了按照規定起牀,訓練,接受教育之外,並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她心裏很清楚,之所以能這麼清閒,坑定是厲函找了關係,否則她現在早就被褪了層皮。

      然而儘管是這樣,每天面對着空蕩又潮溼的房間,舒恬心裏還是會感到無限的悲哀,環境對人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除了心理上的折磨,還有來自身體上的折磨,因爲她敏感地發現自己的孕吐反應越來越明顯了。

      監獄裏的飯,並不是那麼合胃口,儘管給她端過來的菜色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可是那飄在上面的油花,還有油膩的肥肉,都會讓她一陣噁心反胃。

      每次喫飯怕被獄警發現,只能死死忍住,不讓自己乾嘔出來。

      期間厲函一直都沒有來過,因她的當庭翻供,案子裁決的困難大了不少,她知道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這個男人打過兩通電話給她。

      舒恬問他,“能保釋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兩秒,“我會盡力。”

      聽到這四個字她已經心裏有數。

      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終於還是來了。

      “0485號出來,到你了。”獄警把她從屋子裏喊出來。

      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舒恬的心跳開始加速,一步,兩步,三步……慢慢朝監獄的門口方向走去,直到視線之中,出現的那輛押送負責押送她的車。

      舒恬站在大門口沒有動,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今天天氣很好,天很藍,白雲是一大朵一大朵的,只可惜,她現在的心情,卻截然相反。

      “走吧,快點兒,時間來不及了。”身後又有人在催。

      舒恬緩緩收回視線,朝那輛車走去,一段不長的路,她走的卻很忐忑,沒有人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早已顫抖不已。

      上車的時候,舒恬特意看了一眼開車的司機,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身上穿着深藍色的制服,頭髮非常短,整整齊齊的短寸。

      視線只在他臉上停留了不到三秒鐘,很快便不着痕跡的移開,舒恬規矩的坐進車廂。

      一路行駛的很平穩,直到抵達法院門口。

      下車後,她被帶到了一間屋子裏,厲函已經早到了在等,他的表情很凝重,很顯然是得到了宣判審判的結果。

      “你知道結果了。”她問的很平靜。

      “嗯。”厲函輕輕應了一聲,神色很沉重。

      “你說吧,不用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接受。”

      她坦然的目光倒是讓厲函心頭爲之一顫,房間裏很安靜,靜到連牆上鐘錶,指針走動的聲音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咔噠,咔噠。

      “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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