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舒恬心裏亂的不行，也不知道跟厲函剛纔的對話到底算什麼。
“他找你麻煩了？”孟時川自然是不放心的，努力保持冷靜緩聲安慰她，“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開口。”
舒恬心中動容，試問有幾個這樣優秀的男人能不問緣由的爲你做這些？況且以他這樣的條件，想要找個條件比她好的女人，綽綽有餘。
“謝謝你，孟時川。”她愧疚不已，“我不想因爲自己給你造成困擾，畢竟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
“舒恬。”男人喊她的名字，語氣稍顯無奈，“什麼時候你能別跟我這麼客套？我對你們好，不要求你們有所回報，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夠照顧你和嘯嘯，你懂嗎？”
舒恬眼神複雜的看向他，“可是……”
“你有沒有想過，不論厲函給你帶來困擾也好，感動也罷，你從來都沒有覺得是一種附加的東西，而我的付出和靠近，你總是唯恐償還不起，左躲右避，即使我從未需要你的回報。”他笑了下，無能爲力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疼，“我甚至有些羨慕那個男人，可以得到你各種各樣的感情，而對於我，你始終有一條自己畫的線，而我怎麼都跨不過去。”
“孟時川，我……”
“你不用說什麼，我都明白。”他不想難爲她剖開自己的心，當局者迷，或許連她自己都看不清，“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當你和嘯嘯需要我的時候，我會一直在。”
舒恬險些因爲這句話掉下眼淚，她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態度對孟時川來說太不公平，沉吟片刻，她咬着牙下決心似的開口，“其實，今天我跟厲函討論了孩子的事情，他想讓我回國。”
孟時川料到了那個男人會有所動向，卻沒想到他速度會這麼快，“那你呢，你怎麼想？”
“我不知道。”舒恬實話實說，還是那句話，她的確沒想好，腦袋裏沒個頭緒。
她本身肯定是不願跟厲函回j市的，這一趟回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可是如果不回去，逃避得了一時，逃避不了一輩子，況且現在厲函知道了舒嘯的存在，他不可能由着他們外在生活，一定會想盡辦法小凡她們。
她總不能被發現一次就逃離一次，孩子越來越大也需要的生活，而這些都需要跟厲函回國談。
孟時川藏在眼底的期望破滅，他多希望她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告訴自己她不會去，只可惜……
男人斂眉，掩住所有失望落寞，一如平常的開口，“如果不知道怎麼辦就去吧。”
舒恬很意外，以爲他會攔着自己。
“五年了舒恬，你還沒看清自己的心，準備再拖一個五年嗎？”他有信心跟厲函抗衡比較，卻沒信心她會不會向着自己。
是啊，五年了。
舒恬低下頭，看着腳下花紋細膩的大理石地面，她努力維持了五年的平靜因爲厲函的出現瞬間被打破，除了這個男人本身的執念，或許也有她自己的問題。
自欺欺人。
這個詞厲函跟她說了兩次，她不認，她辯駁，可連別人都騙不了的話，她自己還會信嗎。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尊重你，我只有一個請求——”孟時川走到她身邊，男人身姿挺拔，個頭高碩的像是座山，“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舒恬點頭，讓他放心，“好。”
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舒恬幾乎都沒睡，她坐在舒嘯的兒童房裏，一會看看睡衣正濃的小娃，一會看着窗外，從漆黑的夜晚一直坐到了天空泛起魚肚白。
她不是一個很能熬夜的人，工作有需要的時候也得有咖啡吊着，可是現在她熬了一個通宵卻絲毫沒有睡意。
她突然想起之前無意間瞥見的一句話——有心事的人是睡不着的。
當時覺得扯淡，困了就困了怎麼可能因爲心理就睡不着？
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了這種感覺，當你心事重重的時候，別說睏意，連精力都分不開，滿腦子都被這些‘心事’佔領着，煎熬着，除非真正解決，不然就會無窮無盡的折磨着你。
總不能一直這過下去，逼急了厲函，她和孩子也不會有好果子喫，
想了一晚，舒恬忽然想通了，也許，她真的應該回國一趟，那裏除了厲函，還有很多思念她，盼望她的人，她必須要面對，五年前一走了之，如今，她需要肩負起這些責任。
“媽媽，你怎麼在這？”突然，牀上傳來小娃帶着睡意的奶音。
舒恬回過神，這才發現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七點，孩子醒了。
她快步走過去，不料坐的時間太久，猛的站起身來時還有些頭暈。
她腳下踉蹌了一下，伸手扶住一旁的牆面才勉強穩住身體，等待那衝頂的眩暈感過去。
“媽媽，你怎麼了？”舒嘯擔心媽媽，小身子騰的一下從牀上爬起來，拖鞋都顧不上穿，立刻跑到舒恬腿邊，貼心乖巧的牽住她的手，“媽媽，你沒事吧？”
舒恬心裏暖暖的，不想讓他擔心，連忙扯出一抹笑，“媽媽沒事，就是腿麻了而已，你扶媽媽過去好不好？”
畢竟是小孩子，注意力一下被轉移，用力點了點頭，聲音洪亮，“好！”
一大一小互相攙扶着走到牀邊坐下，看着白嫩嫩的小娃，舒恬擡手撫了撫孩子的腦袋，他從出生開始頭髮就不是很好，發黃也不密，估計跟她早些時候奔波打工有關係，孩子照顧是跟上了，到底不知道飲食上的營養搭配，給耽誤了。
此時摸着他細軟的髮絲，舒恬心裏酸酸脹脹的，“嘯嘯，你想不想去看看姥姥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