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童知道她現在的情況,特意請了一天假,一早出門給兩人買了早點,一個生來就沒怎麼幹過活的大小姐正給她們熬着豆漿。
舒恬心裏感動,說了一聲謝謝換來付清童一個大白眼,“說啥呢,快坐下喫飯吧你。”
三人喫着簡單的小籠包,油條和豆漿,付清童不時問舒嘯想去J市哪裏玩,氣氛有說有笑倒也放鬆了些,只可惜這樣的氛圍並沒有維持多久便被一通電話打斷。
是一個陌生號碼,舒恬看着那行並不熟悉的數字,猶豫再三還是接了起來,“喂?”
“喂,你好,請問是舒女士嗎?”對方是個女人,聲音有些尖細,一聽就知道年齡不大,非常客氣。
“是我,你是哪位?”
“我這邊是星輝國際幼兒園的院長,張維,看您這邊孩子有入學的打算,因爲幼兒園一年只開放兩次招生,現在進來只能是以插班的形式,所以……”
“等等。”舒恬打斷她的滔滔不絕,被她一串兒話差點說迷糊,“我沒有諮詢過這方面的問題,你是從哪得到我聯繫方式的?”
聽她這麼說,幼兒園園長也愣了下,似乎是在確認什麼,過了一會兒堅持的說道,“是您的電話沒錯,留號碼的是一位姓厲的老先生。”
姓厲。
舒恬握着手機的五指猛地收攏,血液都衝到頭頂,態度強硬的回絕了對方,“我的孩子不需要入園,也沒有這個打算,再見。”
說完,她便徑自掛斷電話,只是電話掛了,心情卻一點都不輕鬆。
昨天是親子鑑定,今天是幼兒園,厲家的老爺子還真的一點都沒有把她這個做母親的放在眼裏。
是誰給了他這樣的錯覺,覺得她的孩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舒恬氣的臉都漲紅了,偏巧這個時候厲函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她拿着手機走到廚房,按下接聽鍵,不等那邊說話便火冒三丈的開口,“剛纔幼兒園來電話說孩子入園的事情,是老爺子登記的,你們家到底把我和孩子當什麼,可以隨便擺弄的棋子?”
厲函本想問問她有沒有喫早飯,還沒說出來便被炮轟似的句子堵了回去。
“老爺子聯繫幼兒園了?”
“這你去問他,我不想多說,厲函,我這次回來是想跟你好好談的,但是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了,你們厲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我的底線和尊嚴,是人都受不了,我也不想再忍受了!”
“恬恬……”
“別這麼喊我。”舒恬抿脣,眼底淚光閃爍,說了狠話,“我噁心。”
厲函站在辦公桌前,看着顯示通話結束的紅色界面,她最後三個字像是魔音一樣在他耳邊迴響。
昨天的種種加上今天老爺子的行爲,讓舒恬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意外,換作是他,只會更加過分。
只是什麼時候他的事情已經到了任何人都可以隨便決定的份上了?
他這五年多的時間對什麼都不聞不問,那是因爲舒恬不在,如今她回來了,他們也習慣了替他做主?
如果不是因爲老人年事已高,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可是現在,他也無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過去。
厲函翻開通訊錄找到裴昱的撥過去,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起來,話筒那頭傳來裴昱痞氣的聲音,“厲函哥?”
“裴昱,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厲函開門見山,甚至有些急促。
他從來都不輕易請求別人的幫忙,此時張口了,裴昱自然當然跟不讓,“厲函哥,你直說就行。”
“待會掛了電話,你找人幫我監控一下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電話,家裏的座機也一樣。”
“老爺子?老太太?”裴昱愣了下,有些不解,“厲函哥你確定沒說錯?”
“沒有,他們最近一直找舒恬的麻煩。”
原來如此……
裴昱心中明瞭,一口答應下來,“好,沒問題,有情況我讓他們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了。”
……
孟時川飛到J市已經是晚上了,做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男人臉上掛着一絲疲憊,他走出機場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一片漆黑。
一路趕來,飛機上他連眼睛都沒閉過,這是他五年多以來第一次踏進這片國土,這個國家對他這樣的資本家並不算歡迎,一舉一動都會引起波動,所以這次他也是祕密行動。
機場外面司機已經等候多時,孟時川直接報了舒恬發過來的地址。
一個小時後,車子穩穩停在公寓樓下,坐在後座上的男人甚至等不及司機幫他拉開車門邊自顧走了出去。
他走到電梯口按下電梯,隨着層數升高,那顆想見到母女二人的心也越發強烈起來。
來的路上他滿腦子都是舒恬被欺負了的畫面,身體都快被這樣的擔心撐爆了,只有實實在在的看到她才能平復這樣的心情。
‘叮咚——’一聲,電梯抵達。
男人擡手撫了一下衣領,大步走到密碼門前,擡手按下門鈴。
一秒,兩秒,五秒……
‘咔噠’一聲,厚重的門板從裏面被人推開,一張陌生的面容出現在視野中。
付清童看着一身黑衣,頭髮整齊梳在腦後,五官英氣的男人,那種自然而然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強大氣場讓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你、你就是孟時川,孟先生吧?”
男人深褐色的眸看過來,視線像是兩把小刀落在她臉上,性感的薄脣嗡動,“付清童?”
付清童第一次被點名如此緊張,側過身讓開一條道,再一次沒出息的結巴,“請、請進。”
孟時川也沒客氣,擡步走進去,鞋子都沒換,走過玄關便看到站在客廳的舒恬和舒嘯,筆直的長腿幾步就走到他們跟前,視線仔細將兩人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所有的話都化成一句,“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