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公寓的安保還有防盜門都是安全係數很高的，但儘管是這樣，還是沒能阻擋住那個可怕的男人。
他用這種無賴的方式糾纏自己，別說是他想這麼做，那人身邊還有一個裴昱，想要做到這些，簡直輕而易舉，況且今晚他們本來就在一起，簡直在方便不過。
舒恬本來就提心吊膽，現在看不見孩子更加沒着落，她急急忙忙的拿過手機，“報警吧。”
孟時川按住她的手，相比於她的手足無措，沉穩許多，“沒用，這是J市，不是英國。”
舒恬着急的不行，忍不住擡高音量，“可孩子被帶走了，總不能沒人管吧？！”
“厲函只要說自己是孩子的父親，管也沒用。”孟時川一語道破。
清官難斷家務事，只要牽扯到這些，就算是警察也不好管。
況且J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處處都是人脈都是關係，厲函作爲這裏的地頭蛇，肯定不虛，誰能奈何得了他？
一瞬間，束手無策。
舒恬看着空蕩蕩的屋子，難以想象二十分鐘之前孩子還睡的香甜，等着她回家，二十分鐘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終於見識到這個男人無情起來的手段，多麼的目中無人，多麼的無法無天，只要他動動小手指，她就什麼都握不住了。
“你先別慌，厲函把孩子帶走起碼不會傷害他，安全上面你可以放心。”孟時川也沒料到他會做的這麼絕，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舒恬。
是啊，安全是不會有問題。
那孩子的心理呢？
“舒嘯現在纔剛知道他是自己的父親，把孩子接走，肯定會不適應，他又拘謹也不敢說出來……”舒恬說着說着便沒了聲音，說不下去，光是想想都揪心。
“後面我會通過公司上的一些事情鉗制他，交給我，你很快就能見到孩子了好嗎？”孟時川再來之前已經做了一些準備，都是玩兒資本的，誰比誰乾淨？千絲萬縷的關係總能找到一個制衡他的。
舒恬拳頭握得很緊，指甲陷進肉里弄痛了自己都不自知，她現在的心情就像是丟失了孩子的媽媽一樣，雖然知道孩子一定在厲函那裏，可她還是一點都不放心。
但是她又能怎麼樣，只能不停的告訴自己冷靜，如果現在連她都穩不住，那還怎麼去顧忌孩子的處境。
舒恬抽了一張溼巾敷在頸側的動脈處，這樣想她反而鎮定幾分，“明天我親自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準備把孩子藏到什麼時候。”
孟時川並不放心她一個人，“交給我吧，你這樣的狀態怎麼行。”
“不。”舒恬搖頭，眼底多了幾分堅定，是那個男人逼着她面對，“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必須由我親自做決定，他就是在逼我，那好，我奉陪到底！”
……
厲函看着自己對面小小的一團，雖然只有四歲半，但是孩子很明顯要比同齡的小孩更加成熟，看着他的視線竟然透出一份審視，圓圓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小巧的鼻頭微微皺着，嘴巴也因爲戒備抿起幾分，這樣的神態倒是跟他像了八分。
厲函越看越覺得有趣，心裏不斷感慨血緣的神奇，面上卻不苟言笑，爲了給小傢伙面子。
他這麼嚴肅認真，他笑出來似乎不太好。
這麼看了好一會兒，小娃定力終究是比不過大人，語氣冷冷的開口，“叔叔，你把我從家裏待到這裏跟我媽媽說過嗎，如果我媽媽不知道她會擔心我的。”
叔叔？
因爲這個稱呼，厲函眉頭輕挑了一下，這孩子是彆扭喊不出來，還是故意的氣他？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總歸還是得接受。
老男人脾氣很好的沒計較，很聽話的回答，“你媽媽知道你在我這裏。”
“是嗎？”小娃將信將疑，伸出稚嫩的小手，“那借你電話用下，我要跟我媽媽通話！”
嘖，這小子，倒是不傻，還知道先問了之後再管他要電話，這不是要當面打他的臉麼？
不過厲函是誰，經歷過那麼多的大場面，一個毛孩子豈會搞不定？
於是，某人腹黑的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你看現在都十點多了，你媽媽忙了一天肯定很累睡覺了，你現在打電話會打擾她休息的。”
說完，他還特意耐心的看了一眼小娃的表情，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又趕快乘勝追擊，“這樣吧，你先睡覺，明天早上起來，叔叔就讓你跟媽媽通話，好嗎？”
話，而是低頭想着什麼，表情很嚴謹，他想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可行，但又不是很信任厲函，“那你明天早上起來變卦了怎麼辦？”
“叔叔不會變卦的。”厲函說的很有底氣，壓根也沒想要騙她，估摸舒恬最大的忍耐力就是等到明天。
舒嘯卻不買賬，小小的嘴巴抿了一下，而後又張開，聲音突然減弱幾分，“可是我不相信你。”
這句話他說的比之前任何一句都要來的低落，雖然讓他跟自己走的時候也費了不少勁兒，回來也被質疑打擊了很無數，可是這一次，厲函明顯能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
而這個原因，他作爲孩子的父親無比的清楚。
他是不信任他的，不僅僅是因爲把他從公寓帶走，而是他這些年來的消失，和對她們母子缺席的照顧。
這樣輕輕的一句話又何嘗不是對他的指責？
厲函眼底的笑意斂去，有愧疚，有心疼，更多的是一種溫情，他擡手摸了摸小娃的毛茸茸的頭頂，被躲開也毫不介意，耐心至極，溫柔至極，“我知道，但叔叔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給叔叔一次機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