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舒恬厲函 >388 五年未曾間斷的想念
      舒恬深深吸了口氣,強忍着胸口漲起的酸楚,她仰頭看着天花板,可不論眼睛瞪得再大都看不清。

      其實,她是能看出五年過去,屋子裏很多她曾經留下的東西都變得老舊的,她的拖鞋褪了色,護膚品也過了期,可就是這樣,那個人卻苦苦維持了五年。

      五年啊,多少時間,要有多麼強大的信念,能讓他在看不到人,如此絕望的心情中,對着空蕩蕩的屋子和一個‘已死’的女人做着這些?

      “舒小姐,你之前用的電話先生應該也留着,有次半夜我起來去廁所,路過門口看到先生坐在牀頭一個人對着話筒說話。”

      舒恬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的心情了,她走到牀邊,拉開其中一個抽屜,裏面果然有一部長方形的手機安靜的躺着,還是五年前的型號款式,甚至連上面貼着的卡通圖紙都還在。

      她指尖顫抖的幾乎拿不住手機,必須兩隻手才能穩住,按下開機鍵,屏幕很快亮起來,還有一半的電量,開機速度也不慢,應該是經常有人使用。

      舒恬找到通話記錄那一欄,從最上面開始看,全部都是撥入來電,並且都來自於同一個號碼,每次的時常都在十幾分鍾,最近的一則通話將近一個月之前,算了一下日期,是他們在英國見面之前的幾天。

      所以,一直到在英國偶遇到她,這個男人每天都在往這部手機打電話,用另外一部。

      舒恬忍不住嗚咽一聲,她點開短信,密密麻麻,一條又一條,全部都是他發的,每天每天,一天不落。

      ‘恬恬,今天下雨了,外面很冷,我拿出來你送我的圍巾戴上了,感覺暖和了不少,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今天想要多陪你一會兒,不知道你會不會冷?’

      ‘今天是四月三十號,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也是你離開的第一千前,沒關係,別怕,我還會繼續等你的,我相信你馬上就會回來了,對嗎?’

      ‘恬恬,我投資的第一個項目成功了,公司馬上就要上市,有個記者提問也姓舒,你知道這個姓很少的,我想起你了,就聽她說講了一會兒,你不會喫醋吧?’

      ‘恬恬,我好難過,我想你了。’

      看到這一條,舒恬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來,她壓抑着自己的聲音,眼淚大顆大顆落在屏幕上,她慌忙用袖口去擦,卻怎麼都擦不掉。

      慌亂中,她關上手機,用力握在手心按在胸口處,肩膀也跟着顫抖起來,明明屋子裏不冷,可她就是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關進了冰窖,心裏冷。

      忽然,身後一隻大手覆上她的肩頭,攥住那無措顫抖的肩膀,穩健的力氣透過掌心源源不斷的輸送進她的身體中。

      舒恬愣了下,繼而眼淚留的更兇,沒想好怎麼轉身面對他,卻被收進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他從身後抱住她,雙手摟住她的腰身,下巴磕在她的勃頸處,溫熱的呼吸隨着聲音傳來,“怎麼哭了?”

      舒恬根本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被一顆酸檸檬包裹住,她開不了口,只能拼命搖頭,垂眸的瞬間,眼淚低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這眼淚像是硫酸一樣腐蝕着他的皮膚和心臟,他眼睛也紅了,卻輕柔的安慰她,“別哭,一切都過去了,如今你能安全的活着回到我身邊,我已經感激老天。”

      舒恬聽到這些,心裏非但沒好受,反而更難受,一切都過去了?怎麼過去的?就是這樣過去的?

      深更半夜不睡覺,喝的非不清今夕昨夜的回到家裏,抱着一個冰冷的手機當作是他,孤單又可憐的坐在牀頭自說自話?

      舒恬甚至都不敢去想象那個畫面,這五年她一直在剋制自己的感情,不去想他,不去看關於他的一切。

      而他卻正好相反,拼命的去想她,去收集她的一切,自虐一樣的過了五年。

      令君澤不是沒說過他這些年的經歷,可外人說的再多,都不如此時此刻她親眼看到來的震驚,他怎麼這麼傻,這麼的不知道放棄?

      “爲什麼,爲什麼……”舒恬哭的厲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厲函鬆開她,繞到面前,視線落在女人哭紅的眼睛和滿臉的淚痕上,心中憐惜不已,擡手去擦她落下的眼淚,卻怎麼都擦不乾淨,他無奈的嘆了聲,將人重新攬進懷裏,“別哭了,我做這些不是爲了讓你更傷心的,我只是很想你,這樣做能讓我心裏舒服一些,你不用多想。”

      舒恬緩和了很久才擠出一句話,“這五年……你就是這麼過來的?”

      她很難想象,即便她知道自己離開之後他傷心難過,也很痛苦,可聽到看到這些細節,她才感同身受到那份痛楚。

      如果說她是隱忍,那麼他則是將這份痛無限放大,每時每刻都折磨着自己。

      “你能回來,我就什麼都沒關係了。”他扯出一抹笑,黑暗的日子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就都不值得一提。

      舒恬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當這些殘忍的畫面擺在眼前,她沒辦法再熟視無睹,“既然我都已經‘死了’,你又何苦這樣折磨自己……”

      他卻不以爲意,“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對於他來說,只有堅信她還活着,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才能驅使他活下去,那無數個獨自在事發地等待天亮的凌晨,都是他這份無處安放卻又不得不繼續的希冀。

      沒有這些堅守和自自欺人,他早就跟她一塊‘死了’。

      舒恬只感覺心臟像是被狠狠擊打了一拳,要多深愛才能到這個份上,因爲她生而生,死而死?

      面對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舒恬第一次那麼那麼的心疼,這份溫暖不是一直襬在這裏,而是熬過了無數個絕望的夜晚,挺過了無數令人心寒的現實之後,苦苦支撐留下來的。

      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張開手回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五年分別,真真應了那句話,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如此爲難不過是爲了心中深愛,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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