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遠和馮芸斷然不會騙自己,肯定有什麼事情和自己相關。
可能是什麼事情呢?
唐久思焦急的說道:“爸,媽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們先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
“我來說吧。”唐志遠吐出一口煙。
“小峯,剛纔你老家那邊來了電話,當年車禍中死的那兩個人,不是你爸媽。”
什麼!
石峯瞬間愣住。
驚愕過後,便是狂喜。
那這麼說,自己的爸媽還活着。
“那我爸媽呢,他們在哪?”
唐志遠給了石峯一根菸,“這點電話裏沒有說,不過那對死亡夫婦的孩子要去你老家把那對夫婦的墳遷走。”
馮芸有些心疼的看着石峯,“小峯,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你親生父母的下落,但總歸是有希望了,你千萬不能着急。”
唐久思也在一旁安慰,“對,現在有希望了,咱們一起找。”
石峯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麼。
這個消息對石峯來說,衝擊太大了一點。
六歲那年,得知父母遭遇車禍的那一瞬間,石峯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因爲老家那邊打來的電話並沒有說太多的消息。
當下,石峯等人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天淚島。
原本唐志遠和馮芸也打算陪石峯一起回老家,不過卻被石峯拒絕了。
到島上游玩是放鬆,回自己的老家,有一段不好走的山路,不適合馮芸過去。
路上,唐久思不斷安慰、鼓勵石峯。
回到老家之後,石峯直奔當地的派出所。
當了解了情況之後,石峯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年,因爲條件有限,並不具備dna檢測,只是根據車禍現場的身份證這才說是石峯的父母出了車禍。
不過最近在一次失蹤人口的排查當中,因爲當時處理這起事故的法醫,留下了死者的部分組織,這才確定了死者的身份。
至於石峯父母的下落,派出所也不清楚。
他們已經做了聯網的人口排查,查到了一些重名的人,卻並非石峯的父母。
回到老宅,看到石峯一直沉默着。
唐久思坐到了石峯身邊,“石峯,等明天那些人過來,你別衝動。”
明天,那對夫婦的後代就會過來遷墳。
唐久思擔心石峯會對那對夫婦的後代動手。
因爲,那對夫婦是慣偷,根據現有的線索猜測,石峯父母的身份證,是被偷的。
這個線索,讓石峯心中的希望,變小了很多。
只是偷,還是被那對夫婦暗害了,這點誰也不敢說。
石峯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巨大的希望突然又變的渺茫。
這讓石峯心裏很難受。
“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遷怒到別人身上。”
“久思,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唐久思點了點頭,心莫名的一疼,石峯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老婆,唐久思知道,石峯的心裏現在定然十分難受。
走出老宅,石峯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座墳前。
墳前,擺着貢品。
前幾天,石峯特意讓楊笑安排直升機飛了一趟,就是來掃墓祭拜。
如果是墳裏的人,暗害了自己的父母,自己還一直祭拜。
石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石峯沉默的坐在墳前抽着煙,他回想着自己六歲那年發生的事情。
“這件事,有些不對。”
想到其中一個細節,石峯急忙再次前往派出所。
當得知當年處理這次交通事故的人是誰之後,石峯又前往了縣裏。
當年處理交通事故的負責人已經退休,根據得到的地址,石峯很快找上了門。
得知石峯來意的老李把石峯請到了房間裏。
“孩子,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都怪我當時沒有調查清楚。”
“李叔,這件事不怪你,當時受限於當時的條件,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問一下,當時那輛車燒的有多嚴重。”
老李這些年處理了很多交通事故,
“太慘了,車遭遇了嚴重的撞擊,後座直接被擠壓到一起,我當時趕到的時候,那輛車燒的只剩下車架。”
石峯當即問道:“那身份證怎麼沒有被燒燬?”
“當時一個錢包在事發現場不遠處,裏面正好有兩張身份證。”
“應該是在車禍發生的時候,被甩到了車外。”
真有這麼巧合嗎?
石峯又詢問了老李一些事情,隨後離開。
“錢包放在什麼地方,纔會被甩出去?”
“身爲慣偷,會留下別人的身份證嗎,更何況兩張身份證在同一個錢包裏。”
石峯越分析,越感覺這件事有問題。
在石峯的印象裏,父親的身體素質很好。
進山追兔子,攆着兔子跑,夏天下地的時候,一身的肌肉。
還有……
石峯突然回想起了一個細節,父親身上有很多傷疤。
因爲這件事過去的太久,石峯從來沒有細想過這件事。
但現在想來,那些傷疤絕不是父親當年說的那樣爲了自己的母親和人爭鬥留下的傷疤。
在石峯的印象裏,父親並沒有和人起過爭鬥。
而自己的母親也有一些問題,她不像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
母親的舉止,優雅大方,更像是大家閨秀。
還有,自己的父親不止是手掌有老繭,手背同樣有許多老繭。
就算下地幹活,手背上不應該出現老繭纔對。
“練武,打拳!”
想到這個細節,石峯心裏的希望之火開始慢慢燃燒。
“一定有問題,是什麼讓疼愛自己的父母,離開自己?”
“仇家,還是別的原因?”
石峯不認爲那對夫婦有能力暗害自己的父母。
石峯立馬給丁山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安排人手開始調查這件事。
當石峯迴到老宅,唐久思已經做好了飯菜。
注意到石峯臉色有了些許變化,唐久思懸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唐久思特意買了一瓶酒,二人邊喫邊喝。
聽着唐久思那些寬慰的話,石峯笑了笑,“放心吧,我沒有那麼脆弱,只是一時間有點鑽牛角尖了,現在我多了一份希望,不是嗎?”
“說不定,過些日子,你就能見到公婆了。”
見石峯還能耍貧嘴,唐久思這才徹底放心。
當晚,石峯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小時後,夢到了自己的父母。
睡夢中,石峯嘴角微微上揚,這些年,他總會夢到父母。
可每次都是噩夢,是父母在車內被烈火焚燒的慘叫。
這是唯一一次,夢到父母陪自己玩耍。
第二天起來喫過早飯,石峯已經打算離開。
遷墳的事情,石峯並不想參與,也不想和那對夫婦的後人有什麼交集。
石峯已經從派出所那邊瞭解到,那對夫婦的後人,年齡和自己相仿。
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那些孩子也不可能參與到其中。
只是石峯和唐久思剛剛收拾好,一夥人已經氣勢洶洶的闖進了院子裏。
“誰叫石峯,給我滾出來。”
一名尖嘴猴腮的男人,站在院子裏大聲喝罵。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尖嘴猴腮的男子,就是那對夫婦的後人,姓錢,名旺。
他現在,同樣是一名慣偷。
手法嫺熟,在自己生活的那座城市,頗有名氣。
人送外號,無影手。
當看到石峯和唐久思走出來,錢旺一瞪眼,指着石峯,“你就是石峯?”
“我找了我爸媽這麼多年,你就給他們隨隨便便葬了,你說這事怎麼算?”
唐久思怕石峯衝動,她站在石峯面前冷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要做什麼?”
“我爸媽出了車禍,你們家裏那兩個老東西的身份證卻在事發現場。”
“這次車禍,肯定是人爲的,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