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嫁女兒不要彩禮？”
“有這種人家嗎，就算不要彩禮的那些，嫁出去的女人幸福嗎？”
“不過，你既然提到要出價，那我就要好好說說了。”
婦人收起擀麪杖，站直了身子，“生而未養，斷指可還，生而養之，斷頭可還，未生而養，百世難還！”
“姑爺，這句話你聽說過沒有？”
石峯淡淡開口，“第一次聽說，不過意思能懂。”
婦人一拍大腿，“能懂，那就好說。”
“那我就跟你說說我女兒的事情。”
“二十五年前的一個冬天，數九寒天，下着大雪。”
“是我和老秦從雪地裏把只是嬰兒的秦暮歌撿了回來，並且把她養這麼大。”
“你說，她不應該報恩嗎？”
“你讓我開價，你認爲什麼價格合適，百世難還，知道什麼叫百世難還嗎？”
“因爲養她，我們虧欠了兒子很多，她不應該爲她弟弟多做一些事情嗎？”
“要是沒有我，她早就死了二十五年了。”
不是親生的？
石峯看向秦暮歌，眼中更加心疼。
她……比自己還苦嗎？
難道……
石峯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動。
石峯的目光從秦暮歌身上離開，然後落到婦人和老漢身上。
他深深鞠躬，“感謝二位救了暮歌，未生而養，百世難還，我懂。”
“二位，你們商量下，出個價吧。”
秦暮歌在一旁看着，她的臉色不斷變化。
石峯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是真的想要救自己脫離苦海嗎？
婦人看到石峯這種態度，得意的笑了起來，“暮歌，看來這個男人是真喜歡你。”
“我也是講理的人，這樣吧，就一個億，只要你肯出一個億，以後秦暮歌就是你的人，和我們家，再沒有一點關係。”
秦暮歌站在一旁，聽着養母的報價，心裏一陣淒涼。
這分明就是要抓住自己，往死裏坑，並且是坑一輩子。
而石峯，根本沒有說話。
他只是拿出手機來，然後快速的給婦女完成了轉賬。
做完這一切，石峯看向婦女，“看下你的賬戶，一個億，已經過去了。”
婦女一愣，“你沒騙我？”
說話的同時，婦女急忙打開了手機。
她仔細的盯着自己的賬戶餘額看去，然後開始數。
“一億……真的一億。”
她的臉上出現狂喜的神色，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不過很快，她就變了臉色。
這麼痛快就給了一個億，那石峯肯定很有錢。
“百世難還，一個億怎麼夠？”
石峯冷冷的看着婦女，“我能給你一個億讓你花，是先禮，但你要胡攪蠻纏，也能花幾千給你買口棺材，是後兵。”
“這一億，是感謝你們救了暮歌，再敢騷擾暮歌，沒有錢，只有棺材。”
說完，石峯直接拉着滿眼驚愕的秦暮歌離開。
婦女看着石峯和秦暮歌的背影，毀的腸子都青了。
她感覺自己肯定要的少了。
一個億這麼痛快就給了，如果要兩個億，要十個億呢？
而老漢眼中的神色則要複雜許多。
車上，直到開出去一段距離，秦暮歌才反應過來。
她轉頭，眼中滿是不信，“你……你真給了我媽一個億？”
石峯點了點頭，“給了。”
秦暮歌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可爲什麼呢？
秦暮歌想到了唐久思，想到了米格格。
難道，她們也是被石峯從某種火海之中解救出來，才能夠和平相處嗎？
片刻後，秦暮歌輕輕開口，“石峯，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我會和她們好好相處的，我做小。”
石峯一腳將車剎死，秦暮歌的這句話，太過震撼了一些。
他看向秦暮歌，“暮歌，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那種想法。”
這次換秦暮歌愣住。
一個男人，肯爲自己花費一億七百萬，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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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峯笑了笑，“有些事，你暫時不需要懂，走吧，咱們先去一個地方。”
秦暮歌收回目光，心中疑惑更多，“那……別墅中的那兩個女人，都是你老婆嗎？”
石峯搖了搖頭笑道：“我只有一個老婆，這輩子也只要這一個老婆，就是唐久思，昨天你見過了。”
“米格格是久思的表妹，昨天在酒吧見我去找你，爲了維護久思，故意那麼說的。”
原來是這樣嗎？
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嗎？
不知道爲什麼，秦暮歌心裏竟然有些失落。
她剛剛，明明已經做出了決定，並且甘願做小。
那個叫唐久思的女人……太幸福了！
秦暮歌看着前方，“你一定很愛唐久思吧？”
石峯點了點頭，“很愛。”
“我真羨慕她。”
石峯笑了笑，“你不用羨慕誰，爲了你和久思，我都願意付出生命。”
什麼！
秦暮歌愣住，他肯爲了自己捨棄性命，到底是爲什麼？
還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確實不是其餘男人看向自己的那種目光。
這又是爲什麼？
秦暮歌努力回憶自己這一生，她確信自己真的沒有見過石峯這個人。
可爲什麼呢？
秦暮歌沉默了許久，“石峯，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石峯笑了笑，“難道你看到我，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熟悉嗎？”
熟悉？
自己以前真的和石峯見過嗎？
秦暮歌轉頭，第一次認真的盯着石峯看去。
看着看着，秦暮歌愣住。
她發現，自己看着石峯那張臉，真的找到了一些熟悉的地方。
不是因爲自己和石峯見過。
而是……這個熟悉，是因爲自己經常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臉。
她和石峯，有些相似的地方。
一個想法出現在秦暮歌的心裏，“你……你是我的家人？”
說到家人這個詞，秦暮歌再次落淚。
她恨，真的恨……
恨狠心的父母，恨把自己仍在大雪天裏的人。
這些年，她無時無刻不再尋找自己的父母，就是想當面質問他們，爲什麼生下自己卻又拋棄自己。
只是……自己的錢大部分都被養母搜刮走，秦暮歌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石峯開着車，眼裏出現幾分希冀，“我希望，你是家人，希望我是你的家人。”
“六歲的時候，父母離我而去，按你的年齡，也許……也許你是我妹妹。”
也許你是我妹妹？
石峯六歲的時候父母離開？
秦暮歌心中疑惑更多，“你說你六歲的時候，你父母離開你，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石峯點了點頭，當即說起了往事。
秦暮歌聽完石峯的陳述，心裏莫名的疼，“看來，咱們的童年，都很不幸，如果你我真是兄妹，那是怎樣狠心的父母纔會做出這種事？”
石峯看了看秦暮歌，“別哭了，不管你我是不是兄妹，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不過我想，咱們是兄妹的機率很大。”
“你沒有見過母親，你們……太像了！”
“我調查到了一些事情，父母當年離開，必然是迫不得已。”
當即，石峯又說到了車禍和自己調查到的一些事情。
秦暮歌聽完，“你猜是因爲躲避仇家纔會這樣做？”
石峯點了點頭，“我想不到別的原因，但我想父母的名字應該不是真的。”
二人一路上說着話，心越來越近。
石峯一口氣直接開到中海，然後驅車到了中海醫院。
車內，石峯和秦暮歌都有些緊張起來。
是不是兄妹，只要做過鑑定就會有結果。
家人……這是秦暮歌一直渴望的。
同樣是石峯夢寐以求的。
有了家人，在這個世界上，便不再是孤立無援。
有了家人，心就有了港灣。
二人下了車，默默的向醫院內走去。
中海醫院，具備鑑定資質，石峯早已讓人安排好，很快就能拿到結果。
石峯和秦暮歌兩個，默默的等待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