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凌茵茵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墨玉辰縱然再不濟,能幹得那等不入流的事情
凌茵茵聽了太子之言,起先只是嘴角止不住地一頓狂抽,心內直笑:倒黴太子的思想要不要跑那麼遠
呃不對前半句也就罷了,他的後半句是什麼意思
飢不擇食
“你就算想食也食不了。”凌茵茵隨口一駁,殺傷力頗大。
太子的臉,果然黑得發亮。這女人,真能在他傷口上撒鹽
沒有迴應凌茵茵,他略略低頭。
從凌茵茵的角度看去,只看到他那斜飛入鬢的劍眉皺緊又鬆開,並不曾看到那墨黑深邃的眸子裏有暗芒掠過,更不曾看到那眸底浮盈的星光。
她有些不自在,第一次覺得自己過分了。
倒黴太子與她並非敵對,充其量也就是彼此有些恩怨。而且,理虧的一方還是自己。
眼目下,他剛剛遭受重創,幾乎失去了男人最在意的東西,還未調整好情緒,她竟揭人家的傷疤。
可是,要讓她對倒黴太子道歉,那是不可能的。誰叫他嘴欠惹她呢
太子雖微微斂首,但餘光並未錯過凌茵茵眼中那抹彆扭,心道:這女人還不是無藥可救,至少還有那麼點兒良心。
爲了讓凌茵茵心中的愧意得到充分的發酵,太子沒有做任何的反應,就那麼微垂着頭沉默着,看上去頗有些幽怨傷懷的感覺。
屋內,靜默無聲。
兩人都悄悄地注意着對方,卻都沒能看到彼此身上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和舉止異常。
過了許久,太子擡頭。
太子清了清喉嚨,道:“水快涼了。”
“鬧那麼大動靜讓人備了水,你也捨得浪費”
兩人幾乎是同時發聲。
話一落,各自擰眉。
兩人目光交匯,略有尷尬。
“去洗吧,洗了早點兒歇着,明早就能回東宮了。”凌茵茵用目光指了指窗戶下那張楠木小榻。
太子看了眼那張精緻的小榻,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凌茵茵以爲太子是嫌棄棲身之榻太過窄小,破天荒地居然開口解釋:“按說你是客人,我該讓你睡這裏而自己去睡小榻。”
她有那麼好心
太子不說話,謹慎地看着凌茵茵。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凌茵茵沒好氣地又瞪了眼太子,暗罵他疑心太重。
“不是不讓你睡好的地兒,實在是這軟榻我以前一直睡的。”沾了她的氣息,自然不好意思讓太子躺進來。
再說了,太子不是不喜歡親近別人
她還不信,他真能賴在她榻上睡覺。
這次,凌茵茵還真是猜錯了。
她的話纔剛落下尾音,太子再度鑽進了被窩:“既然不想洗,那就睡罷。”
“你幹嘛”
“睡覺。”說罷,他還故意往她的方向擠了擠。
“餵你不去沐浴”凌茵茵瞧着那屏風後升起的霧氣道。
太子挑眉:“你想去那一起吧。”
“一起”凌茵茵瞪大了眸子。
太子見之,仍不住笑了。沒想到這彪悍的女人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