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見過母后”
大皇子一身墨色蟒袍,步態沉穩,緩緩而來。
皇后正襟危坐,通身透着攝人的貴氣和凌厲,只是眉宇間微微有些急切:“罷了,又沒外人在場,你我母子之間不必如此。”
話落,皇后的目光掃了眼門口。
守在門外的陳嬤嬤隨即就將大殿的門給關上了。
“母后連夜找兒臣過來,不知有何急事”墨玉軒坐也沒坐便開口詢問。
皇后擰了擰眉頭,道:“你父皇的態度着實讓人耐人尋味,由此下去,朝中那些個搖擺不定的傢伙指不定該站到太子那邊兒去了。”
“父皇的確是有意在給老三立威。”墨玉軒頷首,神色凝重。
“事態比原先咱們想的要嚴峻得多。看來,我猜的沒錯,你父皇骨子裏的嫡庶觀念很強,將祖宗規矩看得極重。”皇后道。
墨玉軒聞言,搖頭失笑:“母后錯了,父皇看中的不是祖宗規矩,而是墨玉辰這個兒子。”
皇后聞言,只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瞭:“是啊,要真是看重祖宗規矩,凌茵茵那臭丫頭也站不到朝堂上去。”
說到這個,她就來氣。
想想她諸葛冰倩,一朝皇后,母儀天下,連皇帝的九華宮都進不去,更不用說那整個南墨國權力的核心所在金鑾寶殿了。
凌茵茵縱然是儲妃,到底只是未來的皇后,上面還壓着她這個現任皇后是不她進不去的地方,凌茵茵居然能夠出入自如,這是什麼道道兒
還有凌茵茵真正的婆母,她諸葛冰倩的親姐姐,那個早就死透透的先皇后諸葛冰瀅更可惡。就是她,搶走了屬於她諸葛冰倩的那份榮耀
南墨國的傳統,帝后大婚時,皇后便要在金鑾殿與皇帝一同接受百官朝賀。
而她諸葛冰倩,縱然是皇后,但就是因爲她嫁給皇帝時並非正妻,而是皇帝的原配皇后故去之後由妃嬪扶上來的繼皇后,所以她沒有機會踏入金鑾殿。
約莫,就是那一點點的差距,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就算皇帝再寵她,就算她已經母儀天下,她生下的三個兒子在名分上依舊沒有諸葛冰瀅生的墨玉辰那麼尊貴正統。
“母后素來是個沉得住氣的,怎麼今兒個亂了心神”墨玉軒見自家母后神色越發難看,忙不迭開口安撫。
皇后沉了沉心思,道:“原以爲墨玉辰病體沉痾,短命鬼一個,你父皇遲早會爲了江山社稷另立賢者爲嗣”
“母后,慎言”墨玉軒打斷了皇后的話。他是個謹慎的人,即便現在他們母子二人處在坤寧宮,他們自己的地盤上。
皇后也覺得自己的情緒不太對,沉默了好一會兒,道:“現如今,咱們的計劃得變了。”
“母后的意思是”
“北方五郡受災嚴重,戶部庫銀虧空,你在這個時候摘了出來固然是好,但在你父皇心目中難免落得個沒有擔當的印象。”皇后道。
墨玉軒點點頭:“兒臣也是想到了,父皇連下幾道聖旨都是幫着老三夫婦,只怕也是在敲打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