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尨走着,踩着金色的鵝卵石,走向湖心的小亭。
“雪麗,好巧。”艾尨主動地打着招呼。
雪麗的肩頭明顯地顫抖了一下,轉身想要看身後的艾尨,可是剛轉到一半,就被生生止住了。
雪麗又轉了回去,沉默了許久,淡淡道:“聽老管家爺爺說,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艾尨停在了雪麗身後兩米的位置,“嗯,組織上傳來了命令,必須要回去。”
“哦,這樣啊”雪麗的雙手撫弄着亭子的木欄杆,原木的香氣從她的指縫間竄過。
“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雪麗忽然轉向了艾尨,一雙透着漣漪的眼眸怔怔地看着艾尨,“你,是在對我見外嗎”
艾尨有些懵,自己只是想表達謝意而已呀她這也想的太多了吧艾尨愣了片刻,但很快用輕咳聲掩蓋住了尷尬,“雪麗,其實我”
“不用解釋的,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雪麗打斷了艾尨的話。
“好,你問,只要是一些我能回答的,我一定告訴你。”艾尨沒有把話說的太滿,有一些,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依娜,你沒有傷到她吧不要問我爲什麼這麼問,因爲我知道,你那次的獨自離開就是去追她的,想看看幕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而已。”
艾尨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是的,我是去追她的,但我確實沒有傷她一根頭髮。”
雪麗低下了頭,“你這樣做,是因爲我嗎”
艾尨回憶着之前的一切,是因爲她嗎或許吧,但即便不是答應了她,他自己也是無法把依娜帶回來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那個神祕女子的對手
“嗯,算是吧。畢竟答應了你,我確實是不會再去傷害她了。”
雪麗笑了,白皙的臉上透着白茉莉般的笑容,恬淡而清雅,“謝謝你,我想知道的答案,我已經得到了。”
忽然的,雪麗上前幾步,在錯愕呆立的艾尨臉頰上,如蜻蜓點水般的吻過,一跳一跳地踏上了鵝卵石路,在路的盡頭衝着艾尨做了個鬼臉,消失在了垂柳林間的小路中。
艾尨直至此時才反應過來,指頭拂過臉頰被“強吻”過的地方,陷入了沉默。
暗煞局第十六層,一間審覈過各種大變動的會議室,此時燈火通明。
格斯布多和戈多坐在客位上。此時的格斯布多脫下了獸皮外衣,一身黑袍掩映着燈光,散發出獨特的暗光。
另一面,歐陽莊正看着一封信,這封信是格斯布多帶來的。
“不得不承認,貴族的族長,對於中華的文化,還是有相當深的理解的。”
“歐陽局長可能誤解的,這封信是代筆,是我寫的。”格斯布多笑道。
“哦”歐陽莊有些意外,“原以爲大長老只是文說的好而已,沒想到對文這種字體也有一定的瞭解,這在貴族中着實少見。”
“確實是少見,但卻並不代表沒有。”格斯布多沒有看坐在一旁一臉懵逼地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又看看歐陽莊的戈多,完全忽視了他可憐巴巴的眼神,即使那眼神是如此地像一隻乖狗狗。
“大長老的才華,看來是很高的。”
“龍副局長客氣了,小打小鬧而已,上不了檯面的。”格斯布多望向了一直坐在歐陽莊一旁的龍漠,淡然道。
“長老過謙了。”歐陽莊放下了信。
如此祥和平淡的談話,沒人會覺得這是一個處處暗藏殺機的會議,但其本質,也是依然無法被掩蓋的
“對於狼王凱安先生的請求,倒真的是讓我們受恐弱驚,沒想到貴族的王室中人,竟會有被關押在我們暗煞局的監獄中。”
歐陽莊那虛僞的笑容,讓格斯布多在心裏冷哼了一聲,演的倒是跟真的似的
“但大長老請放心,既然狼王都如此說了,我們必然是會放人的,但可能需要大長老等一段時間,我們需要查對一下暗煞局的監獄獄犯的名單,如此纔好找出貴王子。當然,我們也不確定是否能找得到,若是沒有,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如此甚好,大長老就請逗留幾日,到時我們定給貴族一個滿意的答覆。”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不在這裏耗費各位的時間了,今天就到這裏,我們就先離開了。”格斯布多起身行禮,戈多也跟着站了起來。
暗煞局的訓練基地,兩個人影行走在夜色中。
“大長老,我們來這裏幹什麼”戈多一邊走着,一邊問出了他憋了一路的問題。
“還記得之前帶我們來這裏的那個後來態度不錯的小子吧,他好像是叫日煞,他跟我說,我若是來這裏,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那個傢伙大長老,要是他騙我們的話,我擔心”
“噢,戈多,你覺得我們在暗煞局會有什麼危險,我們現在是以談判的身份來這裏的,而且他們也一定很重視我們狼族的立場態度,這就使得他們不會輕易地暗算我們,因爲那樣做所要付出的代價,他們承受不起。”
“還是大長老的眼光長遠,我還是太過膚淺了。”戈多恭敬道。
“好了戈多,你就不要拍我的馬屁了。在這裏,即便是想我所說的那樣,但也絕對不會是多麼安全的地方,這裏魚龍混雜,各族各派的人都有,我們還是要小心防範一些纔好。但今天晚上,我們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因爲那羣人討論出一個結果,是需要足夠的時間的,在此之中,我們都是安全的。”
“大長老,一切都聽你的。”戈多正了正表情。
兩人停下了腳步,望着眼前這個圓餅形的建築,格斯布多感慨道:“我們狼族與這些種族的差距,真的是很大的。同樣是異族,可他們卻有着如此高超的建築水平,可我們狼族,卻落後了太多,這是短時間內都無法改變的,我們也只能去選擇承認。”
“大長老,我們狼族真的就這麼落後嗎”戈多不相信。
“實力差啊現在的世界,已經與以往不同了。這纔多少年,感覺就好像是一眨眼間一般。”格斯布多嘆了口氣,“有的時候,我真的爲狼族而感到惋惜。爲了逃避一些東西,我們狼族躲入了地下,也因此失去了太多。想想,即便我們有上千萬的大軍,可他們隨便一個原子彈投過來,我們還能剩下多少”
“可是,我們也是有武器的啊”戈多依然不贊同,“我們狼族的熱武器也不弱啊,並不會被虐成這樣吧”
格斯布多看着戈多,他不怪他,畢竟他還年輕,“戈多,有一件事情你是要知道的,並不是有了熱武器我們就足夠的強,你要清除,科技纔是最重要的,即便你有足夠強的熱武器,若你沒有科技,你依然還是弱者,因爲你沒有辦法去透過問題來看本質。你以爲你很強,可當看到你的對手舉着激光武器時,你纔不會這麼想嗎那到那時就太晚了,因爲你說不準已經死了。”
戈多明悟了格斯布多的話,“那麼大長老,我們是不是也要去學習科技”
“在過去的數十年裏,我們狼族並不是沒有這樣做過,但是我們並沒有看到足夠好的成效。狼族遺傳病使得我們沒有辦法足夠好地融入社會之中去,我們異於旁人的特點太明顯了。每當月圓之夜,我們都會被迫獸變來抵抗異能與身體的抗衡。狼變變並不是一個穩定的異能,可我們在這數千年來,卻是依靠這個來保衛我們的族羣的。我們對它有了依賴,這使得我們越來越認爲狼變就是我們力量的來源,卻不去想當我們失去異能後將會面臨着什麼。這是我們狼族最大的弱點可你我確實是無法改變這樣的觀念,在很久以前就連我都是這麼認爲的,而要想有所改變,那便需要血的代價一個讓我們足夠認清自己的血腥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