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佛槿便聽到一陣淒厲的叫喊聲,然後就感到自己面上打過來一層灰土,佛槿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身體便已經騰空,化身爲火。
接下來佛槿就感覺自己肆意的燃燒了起來,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燒過多少像之前那樣的房間,也記不清去過多少個地牢,她只記得自己每去一個地方,都會有人死亡,都會聽到人們尖銳的叫喊聲,都會讓自己的心蒙一層黑色。
她也曾經反抗過想要停下來,可卻始終身不由己。
等到整個天空都被染成了血紅色,整個地界都已經化爲了灰燼,佛槿隨着火焰來回徘徊在這片空間當中,清晰地看清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佛槿是在淨慈鎮被妙勿師姐“哭”醒的,她自認爲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根本不想要睜開眼去面對自己最敬愛的師門,包括自己的師傅。
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整天渾渾噩噩,佛槿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度過了多久的時光,每日躲在火鳥的羽毛下醒來睡過去,又醒來,復睡去。火鳥早已經習慣了自己腹部多了一塊“肉”,所以一天覺着維持這個姿勢很不舒服,所以一個翻身將佛槿抱到了它的肚皮上。
佛槿這天便是被這個大動靜給嚇醒的。
醒來無所事事,又不困,佛槿邊從肚皮上爬下來,然後在自己丹田內兜兜轉轉,忽然丹田內金光大盛。之前鑲嵌在丹田壁內的梵文全都衝着佛槿壓了多來,而且還有規律的一般,圍追堵截,形成了合圍之勢,將佛槿困在了正中央。
火鳥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佛槿已經被經文所淹沒,它急的在外面啾啾直叫喚,誰知這次的梵文態度十分強硬,而且明顯實力很強,火鳥自知打不過,所以只能在外圍徘徊尋找機會下手。
佛槿在“包圍圈”裏感到十分難受,每次梵音響起時,她都覺得這是在對自己的拷問。可佛槿不願意面對這樣的拷問,所以只捂着耳朵蹲下來。
心想,這些都是自己丹田內的經文,只要自己不給他們供養佛力,總會自己耗盡佛力消散的。
誰知那些經文整整唱誦了兩個時辰都中氣十足,哪兒有一點要消散的跡象,佛槿實在是扛不住了,這兩個時辰的時間,她是一分一秒數着過來的。
佛槿擡起頭來尋找發聲的根源,誰知卻異常“絕望”的發現聲音居然是從外面傳進來的,更讓人“絕望”的是,還有人在一直爲自己輸送佛力
想也不用想,佛槿便知道是自己師傅在呼喚自己。
可
佛槿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同師傅面對面談一談。
“師傅”
燈圓停止了誦經看向自己唯一的弟子,“妙音,醒了”
“身體感覺如何了”
“恩。”
“告訴爲師,爲何不願意醒來”
“”
佛槿根本不想讓師傅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誤,所以抿着嘴不想說話。
燈圓看着佛槿這一副掩耳盜鈴的樣子,也很是無奈,“爲師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妙音,告訴爲師你覺得自己做錯了麼”
佛槿雙眼含淚,隱約帶着些委屈,然後點點頭。
燈圓坐在蒲團之上,朝着佛槿招了招手,“過來。”
佛槿哭喪着臉跪着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然後乖乖的坐在燈圓對面,一言不發。
“哎妙音你這是什麼都不願意同師傅說的麼”
佛槿心一橫,反正師傅說她什麼都知道了,於是語氣中帶着些倔強,“師傅,弟子這次觸犯了寺裏的紀律,求師傅責罰。”
燈圓摟過佛槿,拍着她的背輕輕的安撫道,“爲師都瞭解,都明白。”
佛槿緊緊的反過來摟住燈圓,心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月前自己出事起,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她頭一次感覺到淨慈齋就是她的歸宿,從來沒有像這樣一次迫切的想回來。
可當意識到犯下大錯之時,佛槿又開始猶豫了,師傅師叔們對自己的期望那麼高,自己卻辜負了衆人的教誨,明知對方是心魔的情況下,仍然向心魔許下了那個足以讓自己後悔終生的願望。
佛槿將頭埋進燈圓師太的懷裏,痛哭流涕的說起了自己這段日子裏來的思念,以及對自己犯下錯誤的懺悔
燈圓從佛槿斷斷續續的講述中,聽出了佛槿心魔的所在,“妙音,擡起頭來聽爲師說。”
“心魔,是每個人都會遇到的一種劫難,它會找到你心上的弱點然後趁虛而入,是一種不能完全防範的劫難。”
“正因爲無法預知它如何來臨,所以我們只能在平時便嚴加反省自己,三省吾身,這不僅僅是爲了讓自己更加了解自己,同時也能夠減少心上到弱點。”
“多多的拷問自己的內心,不要被心魔的花言巧語所誘導,你仔細回想它當時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爲了讓你許願才說的。可仔細推敲起來,沒有一句是正確的。”
佛槿一臉迷茫的看着燈圓,“可師傅,它說的很多話都是對的弟子當時沒有馬上站出去解救那些女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願意看見那些醜陋的男施主。這是不對的,對不對師傅”
“因爲師傅你曾經講過,紅顏枯骨,這些都是皮囊我們佛修從不看重皮囊可弟子是因爲自己心上放不下才會被它所誤導”
燈圓聽後竟然不知如何勸解佛槿,才十六歲的年輕女子,見到男子時會下意識在意的少女
“妙音,這確實是你放不下的原因,但卻不僅僅是這個原因。我們佛門弟子百年之後才入世去歷練,也是爲了防止太過年輕的弟子入世後把持不住佛心,墮入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