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正恩忽然想到了什麼,“騰”的擡起頭來,看向後方,瞪大眼睛掃射着緩衝帶後的地段。
“我們我們是不是”辛正恩試探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道,“我們方纔好像從什麼中逃出來的對麼”
“對,對啊。”
佛槿似乎猜到辛正恩不對勁兒的原因,但因爲不確定他是否仍然被控制,所以只順着話題小心的回答着。
“那,那她呢爲何不進來”
“她”
辛正恩咂了咂嘴,眼神飄忽,“就是唐慄,你不是說她方纔和我們在一起麼爲何她不一起進來”
其他任何問題,佛槿都有自信能應對,唯一這個話題讓她感覺到了棘手。
各種事實證明,唐家三姐弟都是域外魔的宿體,其中唐奇恐怕是三人中位置最高的指揮者。所以佛槿應該毫不猶豫的回答辛正恩,唐慄的真實身份,以及她屍骨無存的下場。
但
從方纔的情形來看,唐慄之前雖然有不對之處,但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有放棄對辛正恩的守護
甚至最後死在了唐奇手中。
那,是不是代表,她並不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呢
“佛槿,你怎麼不說了唐慄爲何不進來”
看着辛正恩越來越清明的眼神,佛槿也明白事實肯定瞞不住他。只能將來龍去脈,細細地說給辛正恩。
“佛槿你在說笑麼”
誰知辛正恩聽後,不僅不肯接受事實,反而瘋癲似的站了起來。
“不對不對她,她怎麼可能死了呢你在騙我對麼”
佛槿拽着辛正恩的衣袖,就害怕他衝動忽然跑出去,“沒有,我沒說妄語你先坐下來,別衝動”
“那她的屍首也在外面我要帶進來”辛正恩雖受傷,但力氣卻不知從哪處忽然涌了出來,大力甩開佛槿,就要踏出禁地。
佛槿怎麼可能讓他白白去送死
自然是使出喫奶的勁兒,要將人攔下。
“那有什麼屍首凡是被域外魔附身的人,最後都會化成屍粉,無一例外你現在出去,也只不過是糟蹋她拼死換來的這條命罷了”
“那又怎樣那你讓我怎樣”
辛正恩赤紅了眼,“我一個大男人生死關頭,被女人護着,最後還弄丟了”
佛槿不可置信的看着憤怒的辛正恩,“辛師兄你,現在確定沒有被控制心神麼你難道真的,真的喜歡上了唐慄”
這感情還能在控制下生出來麼
辛正恩忽然從失控的情緒中蹦了出來,直勾勾地看向佛槿很久,然後眼睛一垂,挪向一邊,
“我,沒有被控制。”
那不就是變相承認他喜歡上唐慄這件事麼
佛槿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他了唐慄肯定已經被抹殺,否則域外魔靈體不會趁勢鑽出來。
如何勸慰一個愛人新殤的男子,佛槿腦子一片空白。
“你們先找殺器啊域外魔最害怕的大殺器不就在這裏嗎”
這時,小姝的一句話讓她忽然茅塞空開。
對啊
那本專殺域外魔的生死簿不就在這裏麼
“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唐慄要入禁地做什麼”佛槿試探道,“那域外魔口中的死器說不定就在此處救援還不知何時纔來不如我們兩個先找找看”
佛槿的本意一是讓辛正恩轉移注意力,二也是爲了自保。
可辛正恩現在滿腦子都是要親手製裁禁地外的域外魔,聽完佛槿的話,馬上意識到,這也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
禁地令牌只有五塊,而掌握在人手中的,只有師傅,自己,和成乾長老。而能進入禁地,有資格進入禁地的,只有師傅
雖然他不知道救援的到底是何人,但不管誰來,都必須先徵得師傅同意纔行
可師傅
辛正恩知道,羅宗主早在半月前,便已出門,趕往劍宗地界下另一處詭異之所。
現在這個時候,肯定不可能在
那麼能處理掉域外魔的神器現在只有自己能拿到。
能爲慄兒復仇的,也只有拿到“神器”的自己
“佛槿可有什麼方向”
辛正恩是頭一次進入禁地,可他也清楚,眼前的這一片劍陣不是自己硬闖就可以通過的。佛槿研學陣法,想必更熟悉破解之法。
“我說實話,我也並無破解之法。”
佛槿在辛正恩回神之前,已經小小的試探了一番劍陣。
進一步和退一步,簡直如同兩個世界一般。
這片緩衝帶剛好是劍陣的最外圍。
放眼望去,劍陣重重疊疊,按照攻擊強度大約能分出三六九等來,而最外一層,劍陣的密度便只夠半人通行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能破解劍陣,恐怕只有身量極小,或是速度極快之人,纔可能了。
“我去試試”
辛正恩再等下去,哪怕是身死,也絕對要將禁制外的兩隻域外魔滅掉,爲唐慄殉葬
懷抱着看破生死,不畏不懼的信念,辛正恩挺胸擡頭踏出了第一步。佛槿緊拽着他的後襟,跟在後面。
“別走那麼快”
佛槿向來都是謹慎之人,只要有劍攻過來,都會下意識的抵擋或是警惕;反觀辛正恩,每走一步都異常堅定,彷彿根本不在乎劍的走向。
不同的兩種態度下,高低立現。
辛正恩的路越走越順,劍陣中的劍彷彿都會拐彎一般,只要是他落腳之處,都不會有劍鋒的存在。而佛槿卻愈走愈艱難,那些“拐了彎”的劍鋒全部長了眼睛似的,落在佛槿身旁。
“咻”的一聲,一道劍芒打在辛正恩身後,佛槿拽着他衣襟的手,瞬間收回。
“等等”佛槿着急道,“辛師兄等等我”
辛正恩漸入佳境,怎會輕易放棄
他聲音冷淡,“佛槿你先回去,我找到神器後,便與你匯合”說完,頭都不回的繼續走下去。
“你就聽他的話回去唄,這劍可全是張眼的,別一會兒被紮成馬蜂窩了。”小姝催促道,“看他那樣子,彷彿找到了訣竅,肯定沒事兒的”
佛槿無奈,只能放開神識,快速躲開落下的無數劍鋒,輾轉回到緩衝帶。扶桑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