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裏頭進進出出的人也是一夜都沒有斷掉,據說很多人都聽見了明清薇的慘叫,還有那一盆盆端出來的血水。
最後,明清薇的孩子保住了麼
沒有。
明清宛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昨晚手上的血跡早就洗乾淨了,但是這會她卻覺得自己的雙手都是鮮血,都是明清薇剛剛去世的那個孩子的鮮血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囁嚅着嘴巴不知道說什麼的老管家,她點了點頭,沒有梳妝打扮,甚至衣服都沒有換,就是昨天那一身男裝,身上帶着血的男裝,隨手將亂髮撂到耳後,“走吧。”
老管家看了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嘴巴張張合合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老實在前頭帶路。
明清宛面無表情,直到到了主院都一直保持着這個表情,甚至於氣勢都是沒有絲毫變化。
“跪下”黎劍的雙眼紅通通的,下巴長着鬍子渣渣。
淡然的目光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他,她沒有理會所爲命令一般的口吻的話語,而是徑直坐在了椅子上,低頭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手,這雙手真的沾了血,就算不是自己親手動的,也是沾了血。
“跪下。”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帶了幾分惱怒的成分。
明清宛就這麼擡頭看他,將黎劍剩下的那些話都給看得噎了回去,一時間,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是不是你害的薇薇。”黎劍一臉沉痛,想起昨夜自己那個未成形的兒子,想起現在躺在牀上仍是臉色蒼白陷入昏迷,更有可能會無法醒來的明清薇,他的心就無法抑制的痛。
“不是。”淡漠的話語從那張紅脣中吐出,但是由於過於乾澀,她剛說話就導致嘴脣直接流血了,紅色的血液染紅了脣瓣,她舔了舔,裂開的地方只有刺痛的感覺。
一件紅色的東西直接迎面砸來,明清宛躲避不及被砸到了臉上,她看着在地上滾了幾圈的膏藥,嘴裏揚起一個嘲諷的角度。
“這不是你給薇薇的麼”黎劍看到她還笑就更是生氣,如果不是還有點理智在線,他可能就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他現在已經害了明家的大小姐,不能夠再害明家二小姐。不然到時候明太傅找自己算賬就糟糕了
黎劍深呼吸地讓自己保持着冷靜,又用力地拍了幾下桌子,將上頭的茶盞都拍得作響發泄自己的怒氣,“你說不是你這個不就是你給的麼薇薇貼身丫鬟秋華就可以作證”
明清宛彎腰將地上的紅色膏藥拿起,放在桌子上頭,輕敲了敲,“這不是我給的。”
“你你還死性不改傳秋華”
一身華麗衣裳,但卻不施半點粉黛,臉上蒼白,腳下無力,甚至要人攙扶着才能夠走到大堂之上,一來便直接擺脫了別人跪在明清宛的面前使勁地磕頭,那聲音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求求你,求求你,大小姐,放過我家小姐吧。”
就是不知道如果明清薇醒來知道自己的丫鬟這副做派是會懷疑,還是高興對方的忠誠
“有話好好說,一來就這麼大的禮,怎麼,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害死明清薇的”
秋華被話語一噎,不得不承認大小姐自從醒來之後更難對付了。自己剛纔那樣如果是之前的大小姐,恐怕早就明裏暗裏自己認了下來。
“不就是,您,您藉機在給我家二小姐的膏藥裏,加了,加了滑胎的藥麼”秋華抽抽搭搭,還拿着一份小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淚。
明清宛的手中拿着那膏藥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確定是這個”
秋華連忙點頭,“是,就是這個,我天天給我家小姐塗的。”
“哦”明清宛彎下身子,將那個盒子遞到她面前,聲音低沉,彷彿誘騙人上當的惡魔一般,“你要不要再看清楚一點呢”
“不,不用了,就是這個,我,我很清楚。”秋華看到那個盒子上頭的紅就像是看到了昨晚的鮮血,那一盆盆送出去的鮮血,最後交到自己手中拿去處理的不成形的胎兒,她彷彿聽見那個孩子還在哭
明清宛聳了聳肩,站起身子,繞過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落落大方地走到了黎劍面前,她一直都把那隻拿着膏藥的手高高地舉起,直到在他面前才用力放在桌子上,“這是秋華說的那份膏藥。”
“是。”黎劍下意識看了過去,很確定一路來對方根本沒有時間做什麼手腳。
“那很抱歉,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
明清宛冷冷清清的話就如同在平靜的湖水中投下了一粒石子,一下子激得其他人議論紛紛,“什麼她在說笑麼”
衆目睽睽之下,明清宛只是施施然地從自己衣服袖子裏頭掏出了另一個紅色的膏藥盒子,並且放在了桌子上,她伸手點了點後頭拿出來的,“這纔是你拿給我的,這是我當初拿給明紅的。”
“而這個,纔是我當初拿給明清薇的。”
黎劍的眼睛一下子瞪圓,而後微微眯起,他看着自己面前這個淡然的女人,忽然覺得現在這一切就好像都被她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裏。就連自己,恐怕也只不過是她計劃裏的一枚棋子
習慣了做人上人的黎劍一時間心理落差有些大,他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如果可以,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想要撕碎她。
而本來跪在那裏的秋華卻一下子軟了身子,她捂着嘴,不敢置信,伸出的手顫顫巍巍,“不,不,你騙人,你肯定是騙人的就是你還是我們小姐的”
“哦何以見得”大人,你等我休夫下堂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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