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在妹妹眼中，先帝所奉老師竟然是個老匹夫，那先帝豈不就是...”明清宛眼中笑意不言而喻，她朝人伸出食指噓了一聲，“想不到妹妹這般膽大，都敢妄論天子，倒真是被人寵大的。這些傻話你在姐姐這隨便說說也就算了，若是到了外頭，怕是腦袋掉了都不知道。”
明清薇被這話一提醒纔想起，蘇老先生雖然沒有官職，但卻被先帝奉爲太傅，就連朝中大臣見他都要行禮。自己這一句話倒是真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皇權的至高無上性讓明清薇心下慌張，她忙抓了被子，似乎抓着一些什麼能夠讓她心裏頭有所依仗。掌心的疼痛卻讓她清醒不少，她嚥了咽口水，強行狡辯道，“你，你這是胡言亂語我哪裏說過你看，這兒可沒人聽見”
明清宛笑着挑了挑眉，並不說話也不接茬。
在場五個人，三個人是自己這邊的，明清薇瞧着站在明清宛後頭的春淳，不懷好意地看着，如果這個丫頭能夠收買那就收買了。如果不能，還是殺了算了，那麼就明清宛一個人說的話，誰會相信呢。
“妹妹是不是想着把我這丫鬟給殺了便沒人會相信了呢”
“你怎麼知道。”這話一出口，明清薇就知道遭殃了，她故作鎮定地輕哼口氣，“我只不過開個玩笑，我怎麼可能殺人呢，姐姐可不要誣陷人。”
嘴裏頭是這麼說，但是心裏頭明清薇已經開始着手考慮着要怎麼給孃家送信過去，讓孃親幫忙將這礙眼的丫頭給除了去。
明清宛屈指，有節奏地敲了桌面幾下嘴角一揚，笑得有幾分張揚，讓面前幾人驚呆了。
“柳大夫你這是還要看多久的熱鬧”
“這不是瞧着你們家事，柳某不方便摻手。”柳相如揹着藥箱，原先在腰間的那個葫蘆早已不見，他推開門走了進來，朝着屋內幾人溫和笑笑，“打擾了。”
明清薇眼睛瞳孔急劇收縮，她在聽見明清宛那句話後，心裏頭就很清楚這件事怕是要麻煩了。
如果死的是一個小丫鬟興許沒人知曉也不會理會，但如果是京城新回來的妙手回春的大夫，自己怎麼也圓不過去
“明清宛，你算計我”明清薇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手指遙遙地指向對方，雙眼裏頭簡直就是迸出火花。如果可以，她就像這麼衝過去把對方給咬死
“哦”明清宛倒是淡然，她微微一笑，“妹妹這話可就不對了。柳大夫是姐姐請來給你看手的，方纔那話也是妹妹自己說的，姐姐可曾讓你說過怎麼能說是姐姐算計妹妹呢。”
明清薇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你，你，你。”
站起身的明清宛緩緩朝着對方走去，絲毫不擔心會出事。她伸手握住對方伸出的手指，笑意吟吟，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妹妹還是好好看病，這病越拖越久可是會害死人的，尤其是那整日想着別人會來害死自己的病，想想還是挺可怕的。”
明清薇本來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這會聽了張婆子的話，眼珠子一轉看向站在旁邊的明清宛，眼裏滿是恨意，“說吧，你要拿什麼交易。”
“倒也不是什麼，只不過是看中了你這的一個婆子。你也知曉我那院子裏沒什麼伺候的人。前些日子聽說你這的春嬸子還不錯便想着問問你可否割愛。”
明清薇身子一僵，不敢動了，“什麼春嬸子，早就被我打發出去了，你要找去外面找”
“明人不說暗話，你覺着我會信”
坐在牀上明清薇擡頭看去，她這個角度只能夠看到逆光而立的對方，整張臉比以前更加妖豔幾分，渾身的氣勢也混不像以前的那個人。
若說以前的明清宛是一把未開封的君子劍，那麼現在的她就像是一把嗜血無數的帝王之劍，帶着與生俱來的威嚴讓人聞風喪膽，只能夠跪拜臣服。
“是不是我給你了，這件事就抹平了”明清薇抿緊薄脣，猶豫許久才問出口。
“是。”明清宛毫不猶豫，半側身，“柳大夫說呢”
柳相如揹着藥箱，溫和笑笑，“依大夫人所言。”
“秋華，去將人帶來。”明清薇閉了閉眼，她知道這次如果自己不退讓。怕是明清宛明日便要去找她那外祖，再糟糕些當今天子都會知曉。自己那番言論放在外頭可是滿門抄斬的罪行。
縱使明清薇是一個驕縱的，被張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大小姐，她也知道這個朝代皇權至高無上，不可逆。
“還有她和她女兒阿蘭的賣身契。”春淳怕明清宛不清楚，連忙拉住往外走的秋華交代了一句。
不一會，秋華就領着渾身是血的一個婆子，讓人扶着站在門口，隨後將那賣身契放春淳懷中，自己回到牀前繼續站着低眉順眼。
春淳低頭仔仔細細看了一眼確定賣身契是沒有錯的，朝着明清宛點了點頭。
“多謝妹妹割愛，妹妹可需要柳大夫幫忙瞧瞧要知道柳大夫這醫術可是極爲高超。”明清宛領着春淳朝外走去，在門口的時候微側首。
這時落日餘暉恰好映在她臉上，眼角紅印顯得越發妖嬈，只見那紅脣一開一合，吐出的話語卻讓明清薇崩潰。
“如果上次妹妹願讓柳大夫幫忙治一治，指不定我這孩子的兄弟就不會平白無故地流掉了。唉，有些事，可不要意氣用事，不然到時候後悔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滾”明清薇顧不得其他，操起身邊的東西就朝着門口砸去，喊得撕心裂肺，“你給我滾”
明清宛嘴角一彎，“那姐姐可就先走了。”大人，你等我休夫下堂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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