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香閣的前頭大門緊閉,明清宛熟門熟路地繞到了念香閣的後門,在春淳詫異的眼光下掏出五十兩銀票遞給看門的小哥,笑得一臉和善,“麻煩小哥幫忙通傳一聲,我要找芍藥姑娘。”
那看門人本是眼睛擡都沒擡,本來想敷衍過去,卻瞧見那張銀票彷彿漲了一雙手在和自己招手,他嚥了咽口水,“我這就去,你等着。”
“多謝小哥。”明清宛笑眯眯地將錢塞了過去。
有錢好辦事,這是她從前世帶來的最有用的一句話。
興許是收了錢,那名小哥回來得很快,他朝明清宛揮了揮手,“跟我來吧,你也是好運氣,芍藥姑娘竟然真的要見你。”
那名小哥帶路的時候,一路上嘀嘀咕咕許多,不過是芍藥姑娘千金難求,許多人要見她,她都是回絕。
這樣如果是擱在其他人身上怕不就是所謂的假清高了,但是在芍藥身上卻沒有人敢說半句。因爲她身後有着許多人,不同的恩客不同的交際圈就好像神奇的在她身上匯成一個圓了。
“多謝小哥。”等到了門口,明清宛毫不猶豫地從懷中再拿出十兩銀子遞了過去。
那名小哥摸了摸自己懷裏剛剛揣熱的五十兩銀票,笑着陽光燦爛,他揮了揮手,“做人不能太貪心,我這些錢就夠了,你快進去吧。”
“是。”明清宛也沒有再推脫,她看得出來那人不是推脫,而是真的滿足了。
這麼容易滿足的人,才能夠在這種喫人的地方活下去。
這個時候的念香閣和她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樣,沒有燈紅酒綠,沒有輕歌曼舞,沒有鶯鶯燕燕,有的只是大門緊閉,空氣裏滿是沉悶的氣息。
明清宛搖了搖頭,她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一眼就瞧見裏頭點着的燈籠,燈籠外頭罩着一層紗。
“芍藥姑娘。”明清宛朝人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這個時候芍藥穿着一身輕薄的白色內衣,她斜躺在長椅上單手撐着腦袋,頭上沒有那些繁瑣的髮飾,而是隨意披散開來。
伺候芍藥的那人姑娘則是坐在她後頭,手裏頭拿着一根木梳細細地梳着頭,她忽然探出腦袋來朝着明清宛極爲友好的一笑,只不過那眼裏滿是好奇,“姑娘今兒怎麼不穿男裝來了,我覺着你穿男裝可比其他人好看多了。”
“就你多嘴,好生給我梳頭。”芍藥笑罵了一句,但是卻沒懲罰的意思。看得出來,芍藥和伺候她的姑娘應該是感情極好。
明清宛若是那些大家閨秀怕是聽了那話就要氣得掐腰破口大罵了,這不就是損人長得跟男人似的麼但是她卻覺得這姑娘是真的覺得自己穿了男裝比那些嫖客什麼的好看,她也只是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因此有過激反應。
“我和芍藥姑娘的約定可還算數”
芍藥擡眼瞧着自己面前的姑娘,分明是一身桃紅,卻絲毫不顯稚氣,反而多了幾分沉穩,頭上髮髻實在是簡約得都像是個男人雖有冠發了。便是如此,她也是自己見過爲數不多好看的美人。
明清宛心下一喜,這人這話也就是說這件事還是算數的了。
“那請問芍藥姑娘何時有空,可以出念香閣否”
“這些事你同靈兒商討便是,念香閣我自然是可以出的。”芍藥掩脣打了個哈欠,“若你沒事退下吧,靈兒,好生招待客人。”
明清宛自是看出對方眼中疲倦神色,朝人拱手一禮便隨着靈兒退了出去。
靈兒熟門熟路地帶着明清宛到了自己的屋子,本來這些伺候丫鬟都是十幾個一間屋子的,好在她伺候的是芍藥,這身份也是水漲船高,自己也因此有了一間屋子。
“靈兒姑娘。”
靈兒坐下喝了口水卻是一擺手,“你不用叫我什麼姑娘,叫我靈兒就可以。我家姑娘晚上都沒空,不過每隔五天便可出去一天,若是需要安排在那日即可。只不過那日晚上也是不行的,晚上我家姑娘有人約了時間。”
“如此。”明清宛聞言有些惋惜,不過一想這事情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也就點了點頭,“那便那日早上和下午吧,地點我過些日子訂了便託人給你送來。”
“好啊。”靈兒點了點頭,對於自家姑娘的交代她自然是要安排好。誰不知道那個故作清高的還盯着自家姑娘呢
明清宛瞧着外頭日頭漸漸西斜,朝人拱了拱手,“那我先走了。”
“恩恩,我送你下去。”
等到明清宛和春淳踏上回黎府的路時已經是晚上了,太陽徹底地落下,天空中皓月當空,月華蓋地。
不知道是黎劍心大還是黎府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總而言之,明清宛還是和春淳在外頭用了一餐美食才緩緩朝着黎府走去。
因爲黎府所在並不靠近四市中的任何一個集市,這個時候馬路上極爲蕭條,只有颯颯秋風和這主僕二人作伴。
明清宛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就算之前那路上沒什麼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幾乎一個人都沒有。
而能夠被派到明清宛身邊的春淳自然也不是等閒之輩,她站在明清身前,“小姐,你先走,奴婢後頭就到。”
“來不及了。”
明清宛語氣極爲冷淡,讓春淳忍不住回頭去看。
站在月光之下的明清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春淳覺得這個人和自己印象中失憶前的明清宛漸漸地重合,眉目和神情都如出一轍。
但是,那一排五六個持刀的黑衣人則是更讓她膽戰心驚。
那羣黑衣人逐漸靠近,春淳想要拉明清宛往前逃,這才發現她們主僕二人被包圍了,周圍竟然有十來個人。大人,你等我休夫下堂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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