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之上,黑子白子情形焦灼,蘇鳴宇也不同以往的輕鬆,眉宇間倒是有幾分讚賞之意。

    起初自己以爲冷明秋只是對棋局略懂一二,只不過這一盤下來,對方棋局縝密,似乎從第一子就開始考慮着後頭的路子。這種下棋風格自己只在以前的一個故人面前遇到過,那就是先帝。

    而另一邊,冷明秋也發現蘇老先生不愧是當初的第一文人,自己曾和千千萬萬人下過棋,可以說蘇老先生是境界最高,老先生的棋子看似東邊一筆西邊一筆,其實卻早就暗自在棋盤裏頭佈下天羅地網,只等着你自己開開心心地往裏頭鑽去。

    兩個人彼此的感覺都是這個人心機很深,不過值得交往,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英雄惜英雄吧。

    等到二人酣戰到許久才堪堪持平。

    “明秋果真是睿智聰穎,和你這對弈倒像是戰場上刀槍對戰一般有意思。”蘇鳴宇眼神之中滿是欽佩,他捻着鬍鬚順了順,心中不僅惋惜自己沒有一個能夠嫁給對方的女兒,不然定是要把這人留下來

    冷明秋不過度自謙也不會過度自傲,他朝人拱了拱手,極爲有禮,“是老先生謙讓了。”

    “哈哈哈哈,沒有沒有,是你技術好”蘇鳴宇哈哈哈大笑。

    這時從院子匆匆趕來的蘇家老大蘇承德心下一驚,他已經多年沒有聽過父親這般開心大笑了。心裏頭也對德福管家和自己說的事有些暗自考慮,他在外頭還沒敲門就被裏頭的人知道了。

    蘇承德進去後瞧見端坐在父親另一邊的睿王殿下,心下更是詫異不已,他沒想到這個王爺還真的留到了現在

    “下官見過王爺。 ”蘇承德在官場中進進出出自然是沾染了那一套的客氣,他恭恭敬敬地站在十步遠的地方拱手行禮。

    冷明秋大手一擺,“不必多禮,蘇大人虛長我幾歲,便叫我明秋吧。”

    對於明清宛的家人,冷明秋還是存了幾分要好好對待的心思,所以他並不打算像往常在朝堂上那樣冷着一張臉,而是態度溫和不少。

    況且這位蘇大人確實是一個實幹家,他並不習慣於溜鬚拍馬。本來是個侍郎,結果做了好事還被人冒領功勞,恰好那段時間自己在京城聽了暗衛回報並將這事暗中呈給皇上。也是因此,對方纔坐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

    蘇承德有些詫異,畢竟對方這性子冷淡是超內外出了名的,以至於還有人在背後偷偷打趣,說這人若是娶了妻子難不成也要一臉冷若冰霜

    “恭敬不如從命。”蘇承德打量一番確定對方沒有任何虛託之詞這才應了下來,臉上眉目也多了幾分真誠笑意,“那你喚我一聲蘇兄或者承德大哥都行。”

    冷明秋面上不顯,心裏頭卻在想這可是差了輩分。

    蘇承德見對方沒有反應,擔心是不是自己太過於隨和,他瞧了一眼父親。

    端着清茶品茗的蘇鳴宇小啜一口,隨後才擡了擡眼皮子,慵懶道,“明秋歲數和清宛差不多,你這讓人叫你哥不是差了輩分。我看便歲清宛一般叫你舅舅吧。”

    站在一邊的蘇承德眼睛瞪得賊圓,要知道自從他進了官場以來很久沒有如此失態了。父親這是在打趣還是在說真話他有些分不清甚至還擔心睿王會怪罪。

    “舅舅。”冷明秋從善如流地站起來拱了拱手,“在私底下便如此稱呼,若是官場上再行那套虛禮,舅舅以爲如何”

    對方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於真誠,蘇承德硬生生沒捨得將那句拒絕說出口。後來想來這同自己也沒多大關係,對方都願意了,不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麼。

    不過父親會和這麼一個人關係密切倒是讓蘇承德很是不解。

    雖說現在已經是日上三竿,蘇家也沒有太多的規矩,蘇鳴宇問清冷明秋接下來沒有其他事便讓德福帶人下去休息了,屋子裏頭只留下蘇承德還有蘇鳴宇二人。

    “父親,這是...”這是蘇承德自從及冠以來頭一次迫切地想要知道父親的想法。

    蘇鳴宇屈指瞧着桌面,一下下帶着節奏,“昨夜宛宛被人綁架了。”

    “什麼”蘇承德一下子坐了起來,甚至不在意麪前的那份桌子被打翻了,“快,讓老二去找找不行,不能弄出動靜。讓老三,老三認識的江湖朋友多”

    蘇鳴宇擡眸瞧了眼成年多年,性子沉穩的老大,心裏頭有些暖意。這些年來他不求蘇家權力熏天,不求富貴於世,不求聲名顯赫,他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好好地長大,能夠知曉什麼是一個家這就夠了。

    “坐下。”蘇鳴宇睨了一眼對方,“吵吵鬧鬧,你倒比恩兒還不如了。”

    蘇承德一大把年紀被人說不如自己的兒子,臉上臊紅,但是心裏頭還是有些慌亂,這可是妹妹的獨生女,若是出了事,那妹妹還不傷心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父親希望從對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蘇鳴宇自然是知曉對方眼中意思,但也不急着開口,有心磨一磨對方,他端着那茶抿了口才緩緩道,“昨夜宛宛便是被明秋給救了。”

    蘇承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可記得這個外孫女似乎已經嫁人,這時怎麼又和睿王扯到一塊

    粗長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蘇承德腦子極爲活絡地轉動起來,“這件事,黎府怎麼看知道了”

    “我先前託人去和黎劍說了聲,不過並未聲張。”

    “那就好。”蘇承德鬆了口氣,能夠把清宛的損傷降到最低是最好的,“那宛宛沒事吧”

    蘇鳴宇搖了搖頭,“沒事,受了些驚嚇,脖子上頭似乎受了些傷,不過塗過藥了。”

    “脖子。”蘇承德剛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起,傷在那裏可就不好辦了,這黎府進進出出那麼多人遲早會有人發現的。

    況且這傷在脖頸和傷在手上腿上可不同,尋常人哪能傷到自己的脖頸。大人,你等我休夫下堂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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