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坐在上頭的娘娘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人,看一首詩自然是不在話下。
那名宮女端着木盤走了一圈後才安安靜靜地站在皇后身邊。
那些宮妃互相看了眼,其實上頭沒有寫名字,如果是其他人怕是看不出是誰寫的。但是這王婉如成名已久,宮裏頭誰都知曉她最擅長的就是一手端正大方的楷體,所以這兩首詩究竟是誰寫的,這些人都一看便知。
“唉,這,看着該是這首好寫。瑞雪兆豐年,紅梅報喜時。瞧瞧,多押韻。”皇貴妃拿起王婉如的那紙條開口道,誇讚時還扯着左右兩邊的人說,“姐妹們,是不是也覺着這個好些”
坐在皇貴妃身邊的那兩人本就是她那邊的妃嬪,位份在宮裏頭不低,但是在皇貴妃面前卻不夠看。因而也只能夠諾諾點頭,“是,是,確實是這張好些。”
“賢妃妹妹覺得呢”皇貴妃也知曉這賢妃便是王丞相的女兒,王婉如也是賢妃的侄女,這一家人,她又怎麼會去說別人的好。
只見賢妃將那兩張紙拿起細細一看,點了點頭,“確實這張好些,畢竟皇后娘娘可都說了按瑞雪兆豐年爲題,這也算是應題了。雖說領一張風骨不錯,但還是偏離了這題,有些故弄玄虛了。”
底下的人自然是明明白白聽見了上頭的話,李言雪更是驕傲地揚了揚下巴,覺得自己這次算是做了好事,要將那人給整治一番,看她還敢不敢欺負自己的表妹
然而熟悉自己的姑姑的王婉如卻峨眉微蹙,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姑姑那番話其實也是在誇讚明清宛的詩詞,只不過還有幾分嘆息,嘆她沒能好好地按照題目寫詩,導致偏題。
這能夠得到自己姑姑的讚賞的詩是什麼樣,王婉如忽然有些好奇了。
卻見上頭幾人都不想惹皇貴妃而一一點頭稱是時,冷清雲卻皺着眉,極爲不解,小聲嘀咕,“我怎麼覺得這份好些,而且這字瞧着無拘無束,極爲自由,倒是讓人心生嚮往。”
“娘娘們說話,清雲不要插嘴。”淑妃溫聲道。
這輩子她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不希望他們受到其他的傷害。所以淑妃願意選擇的就是躲在後頭,看着他們前面腥風血雨地爭寵,爭奪一個男人的喜歡,爭奪那個位置。
她只願意常伴青燈古佛,不想要去參加他們的鬥爭。
“我還以爲這宮裏頭怕是沒有一個明白人了,果然還是大公主看得清楚。”冷冷淡淡的話語就像是冰塊貼着你,讓你清醒,但卻又不至於被凍傷。
明清宛大着膽子偷偷擡頭看去,恰好對上了一雙飽含深意的眼睛。
那人穿着一身墨色的襦裙,上頭繡着金絲銀絲交雜在一塊的花紋,頭上的髮簪極爲簡單地挽成,白玉的簪子橫插而過。
這人是誰爲什麼要幫自己是有所企圖還只是看不下去幫忙
一個個疑問飛上明清宛的心頭,她沒有開口,也沒有再擡頭去看,只是恭順地低着頭,極爲謙卑。
“紙給本宮遞過來。”
端着木盤的宮女險些一抖將盤子掉落,女人拿着兩張紙端詳片刻,才緩緩開口,“這楷體寫得端端正正,極爲大方得體,一看便是王大人教出來的孫女寫的。詩倒是好詩但是太過於套題,落於俗套,若是十分滿分,那這張便可得六分。”
“這張字體瞧着放蕩不羈,卻又有幾分端莊雅正。這得體大方不露於形體而是溶於字中。詩句則是另闢蹊徑,雖說並非完全吻合瑞雪兆豐年這五個字,但卻吻合了瑞雪二字,且詩中風骨自然不容小覷。八分。”
“本宮瞧着,這怕是皇后娘娘更喜歡的,不如娘娘瞧一瞧”
說這話,那人便將手中的紙張就近遞了過去。
皇后小心接過後點了點頭,“德妃說的是,本宮確實更加喜歡後一首。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
“這次比試便到此爲之吧。這詩也算是給諸位千金一個警醒。人各有所長,各有所短。爭執結果,不如提升自我。這兩首詩,一個端正得體,較爲符題。一個落落大方,頗有風骨,便算是平手。不知你們二人可接受這個結果”皇后說話緩慢,語氣便像是娓娓道來一般。
“臣妾臣女接受。”二人起身行禮說道。
皇后嘴角帶着淡淡笑意,“平身吧。諸位千金也回各自的位置去吧,今兒是慶功宴不是其他宴會。如若各位有想比試的,那麼便等賞花宴之類的再行比較。”
這話一出算是斷了其他的後路,如若是在提出比試便是同皇后過不去。
要知道這後宮皇貴妃雖然得寵,但到底她也只是正二品的妃嬪。只有皇后纔是後宮之中正一品的位置,母儀天下,執掌鳳權。
若是皇上不在了,不論是誰的孩子登基做了皇帝,都要遵皇后一聲母后,這太后的位置也是坐得極爲牢固。
所以在後宮裏頭,能不得罪皇后便不得罪皇后,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知曉的。
明清宛也算是舒了口氣,她還擔心這後來的比試自己該如何矇混過關,沒想到皇后娘娘會出言幫忙,這也算是替自己開解了。
等回到位置時,卻聽得前頭響起了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她側首看向宮門,外頭一行人緩緩走來。
只見門口的太監高聲道,“太后駕到”
太后
不單單是下面的人,就連是上面坐着的各個妃嬪都極爲驚訝,畢竟這太后久居深宮多年,幾乎深居簡出,宴會基本都沒有參加過。
怎麼今天就出來了大人,你等我休夫下堂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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