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宛伏在桌面上,她一筆一劃地去按着筆畫順序將楷體的字躍然筆下,她將那張紙拿了起來,透過外頭傳進來的光亮,她朝着紙張上頭吹了吹,等着墨跡幹了才朝着坐在不遠處腦袋一點一點的春淳招手,“你瞧瞧,這和我平日裏的字有什麼不同麼”
“唔。”春淳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睛,她打了個哈欠,原先只是淡淡瞧了眼,隨後瞪圓了眼睛,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原先眯着的眼睛這時睜大了,“你,小姐,這是你,這是你寫的”
明清宛挑高一邊的眉毛,點了點頭,“是。怎麼,哪兒不像”
春淳吞了吞口水,還是老實說道,“哪兒都不像,這個倒像是正正經經的那種公子哥寫的,嗯瞧着很端正的感覺。我覺得小姐失憶前喜歡寫簪花小體,後來就是你們說的行楷了。我沒有見過小姐寫過這樣的。”
“這樣好看麼”明清宛喝了口涼白開好奇問道,畢竟她也不過是描摹這裏留下來的一些字帖,並不是她自己隨手寫的。這種字體實在是太過於端莊,不太適合她這個人的性格。
春淳點點頭又飛快地搖搖頭,隨後又點頭搖頭混雜着,“其實這個字體很好看,但是我覺得不適合小姐。嗯這個字體比較適合太傅大人,尤其是寫公文的時候。”
“撲哧。”明清宛笑着伸手戳了下對方的額頭,“就你鬼精靈,會說話。我只不過是模仿一下,多學些字體對於以後的用處也很大。起碼在模擬信件時指不定就能夠用上。”
春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傻傻地笑,“小姐說的肯定是對的。”
“你累了就去休息吧,我今兒索性也不會去其他地方,你別擔心,我就在這裏看一看書,練練字,不會出去的。”
春淳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可能是身子骨還沒好全,小姐別介意我偷懶。”
明清宛哭笑不得,她擺擺手,“誰會嫌棄你這個,快去休息吧。”
“是。”
等着春淳退下了,明清宛眼中笑意消失得乾乾淨淨,她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本字帖雙眼微微眯起。
不巧,這京城裏還真不是每個大家閨秀學習的都是簪花小體。她那個好妹妹學的恰好就是這個,所謂的楷體,而這本字帖也是當初張娟娟起來的老師讓明清薇臨摹的,所以這字體肯定和原先臨摹的有一二相像。
明清薇不是喜歡耍陰謀詭計麼她不是喜歡算計別人麼自己這次就讓她知道被別人所算計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正構思着這套路,屋外傳來了冷月的冷冰冰的聲音,“小姐,德福管家說黎將軍在前面大廳等您。”
“誰”
“黎劍,黎將軍。”
明清宛簡直就是想要爆粗口,那個男人現在又來做什麼她真心不想要看到一個蒼蠅一樣的渣男在自己面前晃啊這個男人能不能離自己遠一點
“跟管家說,我睡了,不去。”
屋外冷月轉頭對着站在自己身邊的老管家冷冷淡淡地重複道,“小姐睡了,不去。”
蘇府前廳,黎劍一人坐在大廳上,他的手旁邊是一盞溫茶,旁邊伺候的婢女一個個目不斜視,就像沒有看到他一樣。不得不說這樣的下人素養怕是在整個京都沒有第二個家族做得到了。
黎劍端起那茶微微抿了口,正要放下時,卻見德福管家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很抱歉,小姐這會正在休息,所以黎將軍還是請回吧。這小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在這兒浪費時間不如黎將軍擇日再來。”
“她是不是故意不見我。”黎劍抿脣冷聲道,眉宇之間有幾分不悅,“爲了一個所謂的婢女,她就這麼對我避如蛇蠍”
“額”德福管家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不論是伺候在小姐身邊的那個春淳丫鬟還是後來帶回來的小丫頭都是格外的可憐,那一身傷讓老管家這個經歷許多的人都有些不忍,再加上蘇府從未曾輕賤下人。
因而這聽了黎劍這番話,老管家的心裏頭倒是有幾分不舒服,只不過他不好表露一二,而是換了客氣的笑容,“這小姐到底什麼意思,老奴自然是不知曉的。只不過是小姐的婢女告訴老奴小姐在休息,老奴也就過來傳達了這意思。既然黎將軍不信任我蘇府的人,還請回吧。”
頭次被下人這般對待,黎劍的眉頭擰在了一塊,他張嘴想要反駁,但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夠氣得站起身,“我不走。明清宛是我黎府的大夫人,她這般常年留在孃家都會遭人閒話,更何況你蘇府可還不是她的孃家。我這次來也不是想要爭執一二,只不過想着她懷了孩子,瞧一瞧,我怕她身子不適。”
這一招軟硬兼施饒是德福都有些難以招架,正在他想着推卻之詞時,對方卻徑直要朝着後院方向走去。
這小廝婢女也不好伸手攔他,說到底黎劍身份還是大秦朝的上將軍。
只不過就在他腳步又朝前好幾步時,一把竹劍從空中飛來,直直插入對方面前的那柱子,長劍擋了他的去路。
“不知道黎將軍這擅闖我蘇府後宅意欲何爲”蘇承陽從一旁輕躍入長廊,身上穿着的仍是一身江湖打扮,腰間懸掛着的紫薇閣令牌在陽光下閃爍光芒,刺得黎劍眼睛生疼。
“本將軍不過是來見一見本將軍的夫人。你們蘇府的人一直攔着本將軍,本將軍是否要懷疑你們居心否側,軟禁了我的夫人”黎劍言語之中倒是直接反其道而行。
蘇承陽擡了擡下顎,“是這麼一回事麼”
德福忙道,“這不過是黎將軍一面之詞,是小姐的侍女冷月姑娘說小姐休息了的。”大人,你等我休夫下堂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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