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那邊傳來了朗朗讀書聲，明清宛撐着原本已經昏昏欲睡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她眨着眼看着距離自己一牆之隔的地方。
那是李曉和兩個孩子住的地方，幾乎每日這個時候他們都在那兒讀書，讀得既大聲又悅耳，讓明清宛都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曾經的過往了。那種在學校裏頭的朗朗讀書聲，是自己多少年前在校園之內的場景。
多麼令人懷念。
“小姐”
劉曉推門走出時瞧見了那撐着腦袋不知道正在思索着什麼的明清宛，低聲輕喚。
“啊”明清宛思緒被人打斷，回過神來，她看了過去，“怎麼了你不是在教孩子們麼不用管我，我在這裏坐一會就回去的。”
“最近小姐似乎都是一個人在這兒”李曉說道，他笑着直接坐在了明清宛的身邊，“將軍最近很忙小姐最近若是沒事，不如來教一教她們世家大小姐的禮儀如何”
明清宛一愣，隨後面上顯露幾分哭笑不得，“我不適合這一件差事，雖然我確實很希望自己能夠答應你。但是那些我確實不太熟悉，我父母對於這方面並不是太過於看中，他們倒是更加讓我隨性發展。便是我喜歡看稗官野史，他們也從來不曾阻止過我。”
李曉一愣神，露出幾分哭笑不得的神情，“這倒是不曾想到。稗官野史也不曾攔着我原以爲明大人忽覺得那非讀書人該看的。”
“倒也不是。”明清宛其實在拿到記憶之後就曾經認認真真拜讀過這段記憶，畢竟這是屬於這個角色的過去，她雖然說自己曾經說自己已經失憶了之類的能夠瞞過去一段時間，但是卻沒有辦法一直瞞着，所以只有自己真真正正去掌握了這段記憶，這纔是正確的。
所以其實在明清宛讀了那麼久的記憶之後，不知道爲什麼，等她看了一遍，那些記憶就像是她自己真真正正經歷的一樣，深深地印在她自己的腦海裏頭，讓她無法忘卻，甚至於不用再多看一遍。
明清宛擁有一對好的父母，起碼在她看完之後是這麼覺得的。
如果自己在現代也能夠擁有這樣的父母該多好。
“其實曾經我父親說過。”明清宛將記憶裏頭的那段話意思大概說了出來，“不論你讀什麼書，只要你能夠從那本書中獲取你所想要的知識，那就是一本值得的書，那就是一本好書。他不會去限制我讀什麼，但是他希望我能夠有所收穫，而不是爲了追求新奇去讀。”
李曉頓了頓，隨後笑笑，“明大人的真知灼見果然是讓人佩服”
“哈哈哈，你這番話要是被我父親聽見了，怕是要像狐狸一般高興得翹尾巴了。”明清宛笑着彎了彎眸。
明太傅這人倒不像是外界所傳聞那般嚴肅拘謹，相反在明清宛的記憶裏頭這是一個好父親。他不是一個嚴父，但卻是一個能夠用自己的方法去指引孩子們前行的父親，他不會給孩子限制條條框框，卻也會告訴他們做人的道德和基礎。
“這倒是”李曉思忖片刻，這才重新開了口，“這確實是一個從來不曾聽人說過的明太傅。”
“外人那是外人眼中，我嘴裏必定就是我眼裏所見的。”明清宛笑了笑，“不論如何，起碼他是一個好父親，一個令人尊重的好父親。”
李曉笑着點了點頭。
“對了，李曉，你是不是想要做老師額，也就是夫子。”明清宛捉摸着這個人好像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去做一個老師，或者該說是一個能夠讓別人都有書可讀的老師。
李曉點頭，“我確實是有這志願。只不過今後怕是困難，畢竟一個戶籍已經被人銷掉的人，並不能夠做夫子，更何況我可能還有罪名在身。”
明清宛聽了有幾分納悶，但也差不多聽得懂，怕是青州那一塊有人搞鬼了。只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說道，“這一方面你倒是不用擔心。明秋會想到方法，我只問你願不願意。國子監應該還缺祭酒，按照你當年的成績，若是當時能夠進京，那麼如今便是朝中大官也可做得。”
“哈哈哈，那也是如果，指不定我這時運不濟，便沒了那機會呢。”
明清宛面上倒是格外的嚴肅，“我不問你如果，我質問你願不願意接受這個機會。若我能夠給你一個機會面聖去展露你的才學，你可願意”
李曉原先嬉皮笑臉，這會子面容倒是嚴肅不少，他自然是知曉對方並不是和自己開玩笑，相反是真的有這個可能性。
一想到當年自己的宏圖大志，一想到那些年所見的小孩子，一想到這些年來自己所受憋屈冤枉。
不知道爲什麼，李曉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從胸腔之中蓬勃而出，兩個字就這麼順利地脫口而出，“願意。”
“好。”明清宛也不多問，她只是點了點頭，“你若是願意，那我晚上便告訴明秋。我不求你飛鴻騰達，你只要去做自己該做的，那就好。你只要做你自己願意做的，那就好，知道了麼”
李曉哪能不知道明清宛這番言語之中多加重複兩遍的意思，這不就是提醒自己並非想要將他當做是所謂的墊腳石，不過是真的成了他的心願。
這麼多年來都不曾這般感動過，李曉覺着自個兒眼眶發熱，恨不得現在就跪下明志。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澀的眼眶，這位在人前已然算是極爲溫文爾雅的公子哥，此刻卻稍微有幾分狼狽，眼圈之中滿是淚水打轉。
只見李曉低了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
“好。”大人，你等我休夫下堂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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