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嗎?那個教自己空手道的教練,對自己很好的那個男人,永遠帶着和藹的笑容。
看到她崩潰的表情,江渲易扶住她的肩膀,“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的吧?”
“不要哭。這不能怪你。”
在愛面前,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命運開始轉變,彷彿是一個看不見的遠方。
董婉兒仰起頭來,看看明媚的青空,逼着自己不去想剛纔發生的事,不去想剛纔那一槍帶給自己的震憾。
深夜,她流連在一家名叫bonnie的酒吧裏,bonnie這個名字讓人聯想到美麗,酒吧光線昏暗,人們在低聲談笑着。
她叫了一杯銀武士,也叫龍舌蘭酒,特地找了個陰暗的靠角落的包廂,故意把自己藏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逃避什麼。
酒吧裏昏暗的光線正適合她現在的心情,於是靠在沙發上,把目光投向旋轉不定的燈球。
“莉莉,你也在這裏呀,我該不會是眼花了吧?”
她擡頭看見一個青年出現在她面前,不,不止是他一個,還有幾個男人和他一起來。
董婉兒只沉默地看他一眼。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我來陪你,一會兒我送你回家去。”那人大大方方地在她旁邊坐下,“你這姑娘是公認的充滿活力,和善甜美啊。”
“我不是莉莉。”董婉兒對這一套早都見怪不怪了。
“還否認呢。”他謔笑着,和他一起來的男人們也跟着笑起來。
她剛要起身,卻被人按回沙發上。
“別走啊,這裏沒別人,也沒人看見。”
董婉兒懶得多說,手肘準確地撞上對方的肋骨,精確的角度和力道使得對方立刻失去平衡,狼狽地仰天摔倒在地上。
幾個男人愣了,她是什麼來頭?出手那麼準。
“要我扶你起來嗎?”董婉兒低頭問。
幾個男人看着她,都愣愣的,沒說話。
董婉兒沒太認真,只不過是一羣混混而已。她推開包廂的門,這時一個男人也側身進門。
忽然,她脊背一僵。
一個冰冷的硬物頂在脊椎處,斜斜向上。這是經驗豐富的職業槍手,如果她敢妄動,只怕這一生都不能再動了。
“死亡之蝶!”那個男人說“我們已經跟蹤你很久了。”
馬上,周圍男人圍了過來,手插在衣服兜裏,每個人都暗示着某種力量。
是自己今天心神恍惚嗎?怎麼會沒看出來這是一個陷阱?
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躍而起,“你這一下,也不算什麼嘛。”
見已經制住了她,那人把她的衣服袖子向上挽起,“在這樣的胳膊上注射,你們誰捨得幹?”
一支針劑,冰涼的液體,注射進體內。
那是什麼?
“想知道那是什麼嗎?”彷彿知道了她現在的想法,那人說“這是新品麻醉藥,能把獅子和老虎在半分鐘之內麻醉。”
果然,身體發軟,全身無力,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慢慢倒在沙發上。
看着他湊近的臉,她很想罵他兩句,可卻發不出聲音。
那人端起桌上的酒杯,看了看,“原來你喝龍舌蘭呢。”
他將酒杯湊近她脣邊,“接着喝吧。”
忽然,包廂的門無聲無息地開了。幾聲悶響,包廂裏的男人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全部倒地斃命。江渲易手裏的槍上冒着淡淡青煙。
“凡是冒犯你的人,都得死。”他踏着血腥而來,低低說出這一句。
董婉兒躺在沙發上,無言地望着他。
“怎麼這麼不小心?”帶着關懷,帶着責備,也帶着擔憂。
半個小時後,董婉兒回到了酒店。
江渲易把她放在大牀上,看着她的眼淚不斷流出來,他用紙巾不斷給她擦拭着。
他擁着她入眠,在她耳邊說“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除非你心甘情願。”
於是,她在他堅實的臂膀的保護下,安心入眠。
心甘情願嗎?
董婉兒慢慢醒來,睡夢中的江渲易的呼吸還在耳邊吹拂。慢慢側頭,不是他!不是江渲易。
這是誰的臂彎?
自己在誰的臂彎裏?
“醒了?”歐陽霆躺在她的一側,同時收緊了手臂。見她顰眉,說“你不用裝了,你的傷口已經癒合了。”
“……”
“朕把上好的藥都給你抹上了。”
董婉兒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就是萬一能穿回現代,自己是不是還要殺了他?
“你是不是琢磨着怎麼殺朕呢?”這個男人極其聰明,一語道破。
“至少你現在不能。”他說“你能找出一個對你這麼好的人嗎?”
這算對我好嗎?董婉兒懷疑地看他一眼。索性說“既然是對我好,那我現在就走,行不行?”
“你往哪走啊?”果然,不放人。
怪不得他表現出的態度會是那麼殷勤,原來他早就看出了她走不了,只是故意逗弄着她尋開心。
“朕知道你最近在船上悶壞了,前面是一個小島,很有些好景色,你不是想走走嗎?就到那裏去走走。”
“……”
“你到底要什麼?”忍無可忍,終於問了出來。
“要你的臣服。”對面的男人像是滿不在乎,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