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兒發現他果然有帝王風範,對下屬的包容使得下屬感激效力,這比什麼賞賜都管用。
“來吧,由朕來會一會海匪之王!”歐陽霆說。手中鐵劍一展,藉着海風,發出虎嘯龍吟之聲。
烏雲龍臉色變了,變得神色肅然,看着歐陽霆,“帝王劍傳人、霹靂神功的嫡傳弟子,幸會!”
“你剛纔聚氣成刀,使力太多,朕不想佔這個便宜,等你休息好了再來。”歐陽霆說。
“不用!”烏雲龍的雙眼裏似乎有火焰在跳躍,“讓我來會一會帝王劍。”
歐陽霆舉劍斜劈一下,強勁的劍風擊碎了洶涌而來的一個浪朵,說“好!”
烏雲龍肅然說“在我幼年時,曾被長輩帶着拜見過霹靂老先輩,有過一面之緣。被告誡以後見到霹靂嫡傳弟子,要退避三舍。可是如今狹路相逢,不得不戰。”
歐陽霆手腕一轉,烏黑的鐵劍散開無數劍芒。他挺立於碧波之間,淵停嶽峙。
海風捲起海浪撲面而來,歐陽霆提劍迎頭劈下。
劍風呼嘯,劍氣凜冽,那些被風吹的圍合的海浪居然從他身旁倒退,鐵劍砍落之處,海浪齊唰唰分開。
烏雲龍聚氣凝水爲刀,突然間水刀鋒芒大盛,向歐陽霆逼近。
歐陽霆手中帝王劍劍芒一展,把水刀盡數攔住。
水刀停留在他身前三尺之外,再不能前進一分。
兩人的身形如塑像,這是力量與力量的對峙。水刀時而前進,時而後退。
周圍看的人,目光隨着透明的水刀而移動,大氣也不敢出。
忽聽一聲巨響,只見透明的水刀四散飛濺,烏雲龍大叫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如在碧色浪朵上噴上一層紅霧。
歐陽霆氣定神閒,他以霹靂神功破了烏雲龍的連綿水刀!
緊接着,帝王劍居然脫手,直刺向對手。
烏雲龍腳尖一點,身體平貼着劍芒飛出,幾乎是踩着海浪,躍上了半面豎立起來的水牆,彷彿立於懸崖之上。
歐陽霆也飛身而起,手腕一抖,接住了鐵劍。
烏雲龍忽然身體下沉,直直地落入碧浪之中,在淺浪中一個打滾,伸手抓起地上方纔被擊落的長刀,橫於身前。
歐陽霆如影隨形,下手毫不容情!忽然,刀劍交纏在一起,歐陽霆搶進,劍尖上指,直噬烏雲龍的咽喉。
鐵劍直指着烏雲龍,不動。
烏雲龍面如死灰,“我敗了。”
他向劍刃撞去。卻撞了一個空。
“何必死?”歐陽霆說“朕正缺一個將軍,以你的身手,大可以勝任。”
烏雲龍不說話,以複雜的目光注視着他。
“你可以先想一想,想好了,三日後,帶人馬來船上見朕就是。”
見烏雲龍不說話,他又說“你可要學田橫五百壯士嗎?那可是愚夫了。”
人已疲倦,誰能想到癡情成怨?
也許,是把錯把夢當成了出路。在你的眼眸裏,是否,有給予我的明天呢?
“你殺了他?”她問。
“是。”
兩人撞到了一起,一時間,烏雲龍眼花繚亂,好像見到一道迅捷的黑色旋風和一簇焚燒的正豔的火焰呼地一聲纏絞在一起。繚繞、變幻。
只在片刻後,卻都靜了下來,他一言不發,只看着她。“你恨?”
“沒錯。”
董婉兒昂起臉,目光宛如劍光,一分分、一寸寸在歐陽霆臉上移動,彷彿是不認識他。
海浪在他們二人之間拍擊,掀起後又無聲的沉沒。他只看着面前她紛雜斑駁,寫出千般情緒的雙眸。
你的眼眸深處,那裏有我的人生風景。你給予我的是,四季中的哪一個季節?
“所有敢染指於你的人,殺無赦。”
“我恨你!”她咬牙切齒說出這一句。
“可是朕更恨你!”
抱着她走了幾步,回頭對烏雲龍說“朕等你來。”
“慧獻太妃,本朝的金鶴令只有三塊,可以號令天下。”歐陽霆端坐在船艙中的御座上,對面前的賀蘭青蘭說。
燭火一明一滅,映的人臉色陰晴不定。
慧獻太妃說“是的。”
她身穿太妃禮服,那是珍珠灰的一襲長袍,上面綴滿了白色的珍珠。
“朕記得先皇給你一塊,讓你保存。”歐陽霆手裏拿着兩塊金鶴令,叮叮噹噹地把玩。
“是的。”
“那你給朕解釋一下,這塊金鶴令是怎麼回事?”歐陽霆示意皇甫翱把一塊金鶴令放在桌上。
金燦燦的一塊,光華流轉。
“你做何解釋?”帝王臉色陰沉,逼問了一句。
賀蘭青蘭看了一眼,說“這金鶴令是本宮給靖王的。”
聽她一口承認,歐陽霆反倒愣了,“是你放走了他們?”
“是本宮放走了他們。”
“既然敢承認,就知道後果是什麼吧?”
賀蘭青蘭神色不動,“知道,請皇上懲處。”
歐陽霆面容冷酷異常,“慧獻太妃,你雖然貴爲先帝的貴妃,但既然獲罪,必受懲處。”
“皇上。”小心翼翼的聲音在艙房門口響起,歐陽霆看了過去,只見親信侍董在燈光之外行禮,“皇妃醒過來了,特意稟告皇上得知。”
“鎖上她,不許她死。”吩咐了一句之後,立即轉臉看着她,這次沒用上尊稱,“賀蘭青蘭,你罔受皇恩,竟然私自動用金鶴令放人,朕不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