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茗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離去,很快地,這房裏只剩下三個人。

      董婉兒看着六皇子的眸光又瞥來,似乎還是忌憚她的存在,可是看到某人臉色的淡然,也只有淡淡的嘆息,“八弟帶兵出去,這段期間,就要靠你照顧了。”而他,只怕要忙於應付那一對母子。

      “我知道。”秦輕羽淡淡道。

      聞言,董婉兒心底一頓,行軍打仗,秦輕羽又在其中扮演着怎麼樣的身份?他有偌大的家產,堪稱首富,若想行軍困難,可以斬斷糧草、醫藥之類讓人心渙散,莫非……

      眸光不由地飄向了秦輕羽,他的心底又是如何想的?六皇子這一押,只怕輸贏難料。

      離開了忘天樓,一路並肩而行,心底各有心思,直到回了浮雲山莊,迎面而來踉蹌的人打斷了董婉兒的心思,“你還在這裏?”那老頭,竟然又出現了,看他一副似醒未醒的模樣,不禁一聲嘆息。

      “是呀!這裏又好喫好喝,我爲什麼要走呢?”老頭子笑嘻嘻道。

      董婉兒搖搖頭,“只是多日未見你,我還以爲你走了。”

      老頭子搖搖手,“我只是在酒窖裏睡着了,醒來就是這個時候了,今天的太陽太真烈。”

      “……”董婉兒無語,今日暖風徐徐,陽光和煦,只是對於他這個又重見天日的人,確實也是難以適應吧。隨意的地方,一覺能夠睡好幾天,難道真的不怕再也醒不過來嗎?想說些什麼,終究也只有無奈的嘆息。

      是夜。

      言馥雅還留在小苑裏療養身子,秦輕雲陪着她,難得秦輕羽讓人帶了婆婆一起用餐,董婉兒看着他們母子的關係似乎和緩了許多。

      其實走出第一步,一切都會順其自然的,這個婆婆雖然現在的脾性難以伺候,但是小孩子的心性,摸準了,便很容易相處。

      但見她拎起桌上的酒,清醇的酒液斟倒進了酒杯,酒香瞬間盈滿了整個房間,董婉兒頓了頓,這香氣,她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宮廷大內的御品,她家中也是富庶,朝中也有不少往來,所以有幸得嘗這珍酒。

      含香露也是似酒非酒,不同於凝露,不容易醉,卻是女子保養容顏的珍品,據說是當年宮中皇上寵妃發明的,方子流傳到民間,雖然已經失了真,但成品也一時暢銷,爲閨閣女子所喜愛。

      看着醇香的酒杯到了自己眼前,董婉兒看着她期待的臉,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秦輕羽,這才發現他的異樣,也只是一瞬,看他站了起來,擋下了酒杯。

      “娘,她不會喝酒。”他道。

      董婉兒笑笑,“這酒我知道,不會醉人的。只是,這酒是何人所釀?”與她當初所品嚐的酒香別無二致,更與民間所售截然不同。

      那婆婆一笑,笑容嬌憨純真,“花,好多花,香香的,很好喫……”

      “……”董婉兒頓了頓,莫非這酒是她所釀?

      秦輕羽解釋道,“這酒確實是她釀造的,她雖然神志不清,但是對某些東西還是記憶深刻,年輕時候便愛鑽研這些,後來雖然不記得太多了,但是惟獨這門心思,從來就沒有斷過。”

      “原來如此。”董婉兒點點頭,想着自家都可以嚐到宮中御品,想來她或許也能夠得到宮中真方。記憶有些久違,只是剛想接過這酒杯,卻被他搶先一步了。

      秦輕羽輕啜了一口杯中酒,隨即一飲而盡,“不錯,該是這酒沒錯了。”

      董婉兒頓了頓,剛纔有些驚疑,卻沒想到他只是試酒而已,因爲婆婆已經癡呆,若是記錯了方子也是有可能的,想到他的用心,心底漸漸蔓延開一種溫暖來。

      再一杯,她喝得歡欣,有一種幸福蔓延,或許,她需要的溫暖就是這麼簡單。

      正喫着晚飯,卻又多出了一人尋香而來,那老頭的介入,讓人一餐飯用得不甚平靜。

      “真香真香……”老頭子饞涎地看着桌上的酒壺,“究竟是什麼香,竟比那百花凝露還要香……”

      這時,婆婆孩子氣地將酒壺掠走護在了懷中,慎戒地看着他,“不給你喝!”

      “就一杯,給我一杯就好了!”老頭子說着,似乎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婆婆就是不給,抱着酒杯轉身就跑,站立一旁的小雙趕忙跟上。

      老頭子哎哎幾聲,“不要跑啊!”跟着也跑了出去了。

      董婉兒不禁無奈地搖搖頭,這也是個老孩子。只是怎麼都沒想到,這酒杯下腹,讓她一夜難以安枕,甚至連他也……

      秦輕羽這一世的愛情故事到此結束,下面是她後一世的愛情故事:

      “我不嫁!!”隨着一聲尖銳的喊聲,一件名貴的瓷器從內室中被人摔出,撞到了門楣之上嘩啦一下碎了開來,碎片濺了一地。

      “好,好,好。”聞聲趕到的一名宮裝美婦一邊朝屋裏走,一邊連聲安慰着那名正在發脾氣的少女,“玉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見自己的母親這麼說,那名少女這纔在盛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母后,可是父皇會答應嗎?”

      皇后將女兒摟入自己的懷中,神色略微的黯了黯,隨後柔聲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兒,“放心,母后會去說服你父皇的。母后也捨不得玉兒嫁到那苦寒之地去。”

      “就是嘛。”少女依進了自己母親的懷裏撒嬌說道,“那個北胡據說一年之中只有兩個季節不被白雪覆蓋呢。而且據說北胡的男人都很野蠻。父皇和母后怎麼捨得自己的女兒去那裏受苦?”

      “恩。”皇后心痛的一邊安撫着自己的女兒,一邊在心裏尋思着如何才能讓自己的丈夫打消讓自己寶貝女兒前去和親的念頭。或者。可以找別人代替?

      這是個好辦法,去皇親貴族家裏尋一個適齡的少女,自己收爲女兒,給個公主的封號,讓她代替自己的女兒遠嫁北胡,這樣一來保住了自己的寶貝公主,二來也不失了皇家的威嚴,三來更不會得罪北胡那幫野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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