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新城的城牆已經修築完畢,工程、商業、地皮等大利益的工作,也已經紛紛走上正軌,海清離開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而且有包臉黑這個吏部尚書會加強監察,盯緊這新城一片,明年就要京察,保管沒人敢胡亂伸手。
“咦,這位不是海清的妻子嗎”
在前往海清家中的路上,嚴蒿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赫然是海清的老婆。
海清老婆依舊是布裙荊釵,挎着一個小籃子,似乎剛買菜回來,背上還揹着一個小揹簍,裝着一些燒火用的竹炭。
遠遠看去,這分明是一個京師最尋常不過的家庭婦女,哪裏能看出這是手握新城建設大權、每日都要過手成千上萬銀兩的海清大人的妻子
嚴蒿心中吐槽,海清還是那麼清廉,除了微薄俸祿,不肯多收公家一分銀子,哪怕潛規則允許不算貪污的錢。這個清官是青史留名了,他的家人可慘了。
他一努嘴,嚴年急忙上去,要幫助海清老婆拿東西。
海清老婆嚇了一跳,看清楚眼前之人居然是首輔嚴蒿,更是搖頭堅決不讓,哀求道:
“嚴閣老要是找我家老爺,只管跟妾身回家。要是麻煩貴府,被老爺知道了,妾身會三天沒飯喫。”
嚴蒿無奈,只好讓嚴年不幫忙,兩人跟着海清老婆,一路去了海清家。
海清家還是那副樣子,家裏養雞,養鴨子,院子裏種菜,此時海清正在光着腳,揮汗如雨在地裏刨地呢。
看到嚴蒿到來,海清先是很喫驚,繼而冷哼一聲,裝作看不見,繼續刨地。
他上次雖然被嚴蒿利用大義和嚴家老母,逼的不得不接受職位,主持新城建設,但被一個自己認定是大米蟲之人舉薦,身居高位,手握重權,總是讓海清心存芥蒂,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在新城建設,確實責任重大,事務繁多,讓他海剛峯能夠英雄有用武之地,沉溺在工作中,倒也不怎麼難過。
如今,看到了嚴蒿上門,海清別提多膩歪了。
他的夫人,怯生生叫了海清兩聲:“老爺,嚴閣老來看你了”
但海清都充耳不聞、裝聾作啞。
連嚴年都看不下去了,氣哼哼道:“老爺,我們回去吧別用熱臉貼別人冷屁股了。”
嚴蒿這幾年不斷做大事,聲望也與日俱增,聲望日隆,走到哪裏不是受人尊敬愛戴,至少也是敬畏有加,哪裏見過這海清如此冷淡待遇
嚴蒿不悅訓斥道:“胡說你怎麼跟海大人說話呢海大人主持新城建設,功勞卓著,爲國爲民,誰都看在眼中,縱然有些脾氣,恃才傲物,也可以理解容忍。”
但海清立即醒悟過來,這嚴蒿大米蟲,肯定又是有什麼難辦之事,需要將自己調過去給他做牛做馬,繼續賣苦力。
海清狠狠咬了一口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不行
這次同意替嚴蒿賣力,替他負責這新城建設,已經是大大超過了海清的界限。他這個大清官,絕對不能再跟嚴蒿這個大米蟲,同流合污了。
雖然海清沒有拿嚴蒿一分好處,但人言可畏,愛惜名聲勝過愛惜生命的海清,也聽到了一些清流同伴的風言風語,說他表面清流,暗中交好嚴賊啊,說他沽名釣譽,接受嚴蒿提拔啊。
這讓海清下定決心,不再與嚴蒿發生哪怕一點關係。
名聲,要緊啊。
海清不是包臉黑,包臉黑會變通,但是海清很難。
看着海清堅持不回頭,嚴蒿也有點無奈。
這海清能力是有的,就是這副趕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驢脾氣,呵呵。不過,嚴蒿既然敢來,就有十足的把握和辦法,能將海清趕到自己想去的方向。
果然,不久之後,從屋裏走出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一眼看到了對自己兒子竟然對嚴閣老無禮,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從一旁抽起笤帚,惡狠狠地打了過去:
“你個逆子要氣死老身啊。老身自幼教導你,就這麼做人待客麼嚴閣老在這裏站了那麼久,你還在這擺臭架子老身打死你個逆子”
海清天不怕地不怕,連皇帝都不怕,但就怕這老孃。海剛峯,唯一的命門是老孃。
因爲他是天下知名的孝子,至孝之人,對誰都可橫眉冷對,唯獨對老孃沒辦法,只能苦笑道:“娘啊,朝廷的事,您不懂”
海老夫人更生氣了,狠狠一笤帚,打得海清一哆嗦:“老婆子是不懂你如今也做官了,也有架子了聽不進老孃的話了。兒媳婦,收拾東西,我們今天下午就回海南老家去”
“好的,娘。”海清老婆答應一聲。
海清慌了神,噗通給老孃跪下,哀求道:“娘啊,莫要折煞兒子。我還不容易將你接來帝城,盡兩年孝道,您怎麼就要走啊”
海老夫人冷哼一聲,也不看他。
海清沒辦法,只得忍氣吞聲道:“娘,我聽您的。好好跟嚴閣老說話,可好”
海老夫人這才罷了,冷哼一聲:“我不是讓你做貪官,只是嚴閣老乃是我大雨首輔,如此禮賢下士,你卻不識擡舉,傳出去是我海家恥辱。給我起來,向嚴閣老賠禮道歉。”大明之大奸臣嚴嵩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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