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趙勇剛已經爲吳克芬定製了最好的仿生身軀，就在舊金山克里福德大廈十三層的躺椅上面，吳克芬栩栩如生，和趙勇剛在上海交大的巨龍科技第一次見到吳小芸的時候一模一樣，這是趙勇剛委託皮諾生物找到他們當年的結婚視頻按照視頻裏吳小芸的身段重新建模後打印的成品，這也是趙勇剛最後一次行駛皮諾生物股東的特權了，在卡爾簽署法案前，趙勇剛已經盡數拋售了皮諾生物的股份。
就在趙勇剛正在等待聖路易斯奧比斯的微軟數據中心辦理吳克芬的釋放手續時候，他的另外一個代理人程序已經趕到了西伯利亞的克麥羅沃，這個託木河畔的小城市因爲諾亞布里斯克油氣公司總部開始變得一度繁榮，從遍佈城市各處的土星能源公司天線就能看出克麥羅沃早已邁入了人工智能時代。
諾亞布里斯克油氣公司總部就建造在旗下庫茲巴斯冶金綜合體的廠區上面，隨着大部分太空電站天線的拆除，西伯利亞地區的嚴寒氣候開始明顯好轉，庫茲巴斯冶金綜合體原先髒亂不堪，諾亞布里斯克油氣公司更新了更爲先進的選礦生產線，總部辦公樓就在選礦生產線的邊上。雖然積雪覆蓋，但是選礦生產線還是日夜不停的運轉，從貝加爾湖斷裂帶開採來的稀土礦石在此被粉碎萃取，變成原材料後再運往新庫茲涅茨克市的冶煉廠，整個廠區全都被無塵車間包裹，和幾十年前烏黑骯髒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在諾亞布里斯克油氣公司總部大樓的會議室裏面，一羣人對着鐵青着臉的趙勇剛都低着頭，人人都知道他們面前的這個亞洲面孔不過是個仿生程序，但是面對趙勇剛的勃然大怒，每個人都嚇的不敢說話。
“廢物！不要和我提什麼困難，前幾年雪線南移的時候，這兒的天氣還要糟糕，你們不是照樣戶外作業嗎？現在氣溫回升了，反而幹不了了？”趙勇剛看上去怒氣衝衝，他自己知道這都是他設定程序，他面對的這羣經理人還沒有買他這個新東家的帳，特別是坐在中間的那個克羅莫夫，自以爲掌握諾亞布里斯克油氣公司多年，肯定對突然出現的大股東不服氣。
果然，作爲公司的頭頭克羅莫夫擡起頭來了，“現在和前幾年不一樣了，以前我們可以免費使用人工智能勞動力，但是現在需要計算在成本中，貝加爾湖斷裂帶那樣的環境，人類這個季節根本沒有辦法去勘探，但是高智商機器人現在的工資比我們人類還高。”
克羅莫夫的頂撞讓趙勇剛更加光火，他突然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拉起一直坐在他旁邊一言未發的韓冰斌，“那好，既然你幹不了，總裁的位置你也不要做了，現在我代表董事會宣佈公司總裁新的人選，韓冰斌先生，我給你們介紹以下，他和我一樣也是一名數字智人，在共青城工作多年，十分了解西伯利亞地區的地質情況，從現在起，你們所有的工作都向他彙報!”
隨着趙勇剛進來的韓冰斌和衆人微微一笑試圖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碰到克羅莫夫的時候，發現他正氣的雙脣發抖，韓冰斌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跟不上時代的步
一個傢伙站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我們年底資金非常緊張，各個供應商的款項需要支付，恐怕沒有辦法籌措資金。”
韓冰斌和趙勇剛掃了他一眼，從臉部特徵識得是財務總監，克羅莫夫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笑着，看韓冰斌怎麼解決這個問題，趙勇剛不慌不忙答道，“這個不是難題，在來克麥羅沃之前，我已經和上海交易所談妥了發行諾亞布里斯克油氣公司債券，我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來自亞洲的基金對我們的新勘探項目非常感興趣，資金不是問題。”
會議就這麼結束了，有了趙勇剛的資金保票，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匆匆開始了作業。趙勇剛和韓冰斌卻登上了諾亞布里斯克油氣公司的無人駕駛飛機，從克麥羅沃一路向北飛去，一個鐘頭後，透明的機艙下面就是白皚皚的雪峯，到處是蒼茫茫的雪原，偶爾能看到幾個橘紅色的建築物，機艙內的激光投影馬上就投射出了資料，都是諾亞布里斯克油氣公司的野外勘探站，像甲殼蟲一樣的勘探車沿着設定好的路線在雪原上面緩慢爬行，還有一座勘探站已經開始了鑽井作業。
在幾千平方公里的大斷裂帶上面，這些設備如同滄海一粟，連韓冰斌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的這個人類慣性表情馬上就被趙勇剛察覺到了，趙勇剛正在動手更換體內的電池，剛剛插上電池組，趙勇剛就通過藍牙發來了感嘆，“可惜土星能源已經不在我的手中了，否則我一定先在這兒架設無線能源信息網的天線。”
韓冰斌簡單的迴應了一個虛擬表情。
趙勇剛開導道，“你不用擔心，難道你還不比克羅莫夫強嗎！再說了，劉衛平教授已經告訴我們大概的勘探方位了，你只要集中力量進行地毯式掃描，總歸會有發現的。”
下面的雪峯飛速的向後移動，無人駕駛飛機沿着山坡開始下降，西面就是大盆地了，在盆地下面的河牀上，諾亞布里斯克油氣公司也佈置了一個勘探站，無人駕駛飛機掃描了好幾次就是沒有信息，“降落！”韓冰斌將着陸座標就設置在了勘探站旁邊。
無人駕駛飛機的涵道發動機將地面的積雪吹的漫天飛舞，兩個數字智人打開了電池加熱器從機艙中爬了出來。“誰能想到這兒就是通古斯河！真是滄海桑田啊！”趙勇剛不自覺的打開了揚聲器大喊道。
韓冰斌徑直走到了勘探站前面，裏面門是虛掩着，裏面空無一人，他探尋了一會走了出來，“動力包失效了，看起來沒有人來巡視過。”
“我就說那個克羅莫夫靠不住，換你幹肯定是對的！”外面西北風嗚嗚的吹着，趙勇剛又換回了藍牙通信。
“那個劉衛平的信息準確嗎，不會是程序錯亂吧？如果有外星文明，怎麼會用我們上個世紀的模擬計算電路呢？”韓冰斌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一邊說出了他的疑問。
“模擬計算電路加上超導體不比我們的量子計算機先進嗎？至少從已經發現的超導材料來說，他說的飛船是肯定存在的，等到挖掘出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趙勇剛答道，說話的同時，他的舊金山主程序已經通過通信衛星告訴他這個代理人吳克芬已經到達克裏福德大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