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常就時不時地生個小病,感個冒發個燒什麼的,家裏最不缺的就是這些藥了。
樓下,陸靳北立在原地,看着時歡急慌慌跑上去拿藥的畫面,那精緻的脣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弧度。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對時歡有多寵溺,而這一次,他是知道的。
在時歡拿藥的期間,陸靳北走到了客廳的沙發處,坐了下來。
他低垂着眸子,眼睛裏有痛苦有糾結,但,不過只是一閃而過。
“陸叔,這是水,這是藥,這個藥一次喫兩片,你慢點兒。”時歡拿着藥端着水過來了,坐在陸叔的對面,小心翼翼地看着陸叔。
“嗯。”
陸靳北動作十分輕柔地接過水和藥,仰頭將藥片放入嘴裏,再將水一飲而盡。
看着陸叔喝下去,時歡才放了心。
但很快的,屋內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雖然時歡並不怪陸叔打自己的那件事,但陸叔和夏簫簫親吻的畫面,依然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陸叔,想到進門的時候,陸叔說已經和夏簫簫沒可能了,她又心疼又心酸。
“歡歡。”陸靳北看着時歡這不知所措的樣子,漆黑的鳳眸裏閃爍着的眸光無比的柔軟:“你很怕陸叔嗎”
“沒,沒有的。”聞言,時歡連忙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什麼,她忽然眼前一亮:“陸叔,你是第一次叫我歡歡哎。”
“是嗎”陸靳北莞爾。
“嗯。”時歡重重地點了點頭:“以前,陸叔你都是叫我時歡的。”
“好,我以後會注意的。”
“什麼”
時歡愣住,今天陸叔好奇怪,她一點兒都沒聽懂。
“沒什麼。”陸靳北起身,一手扶了扶額:“我有點頭暈,你牀在哪。”
頭暈的話,一定是吃了藥的副作用了。
“陸叔,你跟我來。”時歡趕忙去拉陸叔的手。
但沒想到,她只是想去拉他手背,卻被他反手握住。
她呆了一下,顯然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走吧,再不走,我可就要暈倒了。”陸靳北輕輕握着時歡的小手,將那隻柔軟的小手珍惜地握在掌心處。
陸靳北的高體溫,通過掌心傳到時歡的手裏,感受着這異樣的溫度,時歡的心“砰砰”地瞎跳着。
她總覺得自己這是在做夢,陸叔怎麼可能會突然變得這麼這麼的溫柔呢
可是,她用手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背一把,感覺特別的疼啊,這根本就不是在做夢。
上了二樓,面對時歡這張最多隻能躺兩個女孩兒的小牀,陸靳北十分不客氣地躺了上去。
“陸叔,我去給你毛巾。”陸叔發燒了,光吃藥還不行,得用冷毛巾輔助一下。
時歡說完,就轉身準備下樓去拿毛巾,但是卻被陸叔緊緊地拉住了。
“陸叔”
她轉過頭,見陸叔微閉着眼眸,薄脣輕啓。
“歡歡。”
“嗯我在呢。”
“別走,就在這裏陪着陸叔。”
時歡猶豫着,下一刻,卻被陸叔直接拉到了牀邊,甚至,倒在了他的胸口。
“過來。”
陸靳北伸出手,託着時歡的後腦勺,將她按在胸口。
“陸叔,你,你這是怎麼了”時歡更懵了。
卻聽陸叔簡單的“聽話”兩個霸道強勢的字眼,她就乖乖的,真的沒有再亂動了。
夜,靜悄悄的。
此時此刻,時歡是離陸叔心臟最近的。
陸叔的心跳平緩極了,聽不出一絲的不對勁。
可他這個行爲,強壓着她讓她靠他那麼近,她又覺得哪裏怪怪的。
而,就在時歡糾結的同時,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陸靳北漆黑的鳳眸忽的睜開,那裏面,浩瀚得如同沒有星子的星空。
昨天早上,霍之南離開前的那些話,如被下了魔咒一般,在耳邊不斷迴響着。
是我荒唐,還是事實我想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
傳說中寒城的神話,沒想到也會有如此懦弱的時候,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敢直面正視。
你要是真對時歡沒那個意思,你就對她狠一點,再也別管她別一有點什麼事就緊張兮兮的,說你不喜歡她,誰信
陸靳北閉了閉眼,伸手,就將牆壁上燈的開關按了下去。
黑暗中,他的眸光一片深邃。
時歡
時歡趴在陸叔的身上,本來想着等陸叔什麼時候睡着了,她就起來去拿冷毛巾。
結果沒想到,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
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這個時候,陸叔已經不在了公寓。
她坐在小牀上,回想起半夜兩三點發生的事,還有些懵。
長這麼大,她這算不算第一次跟陸叔同牀共枕
真好,陸叔身上獨有的薄荷體香,還在這個房間裏呢。
聞着那絲淺淺的清香,時歡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這時,從廚房忙完的張媽,端着一碗蝦粥走到了餐廳,又來到小梯子下:“小小姐,少爺說讓你今天繼續在家休息,他給你請好了假呢。”
聽張媽這麼一說,時歡心裏更開心了。
她就知道,那不是夢,昨晚陸叔摟着她睡覺,是真的。
時歡感覺自己瞬間滿血復活,從牀上下來,拿着今天要穿的衣服就蹬蹬蹬地下了樓,往浴室的方向跑。
十分鐘後,洗漱完畢,才穿着一身明黃色的休閒套裝走了出來。
這身衣服還是昨天和時芊芊一起去逛街的時候買的,很合身,純棉的,穿起來特別的舒服。
在這個換季的季節裏,正好合適。
“哇,張媽,你的廚藝真是越來越棒了。”
時歡將辮子紮成兩個馬尾辮後,小跑着來到餐桌前坐下,看到色澤金黃的法式麪包,直接上手拿起來就往嘴裏塞。
“小小姐,你喜歡喫就好。”得到讚賞,張媽高興得合不攏嘴:“我就先走啦,你慢慢喫。”
走了幾步,張媽又回過頭:“對了,小小姐。少爺說,你喫完早餐後,讓你去一趟他公司。”